从什刹海回来的那个晚上,做了一个奇特的梦!
梦里的场景却是在烟袋斜街里的一个叫“一朵一果”的小店里!在烟袋斜街里,这个小店显得那么的普通、那么的不起眼,只有歪歪斜斜的“写慢信”几个字吸引了我。抱着一种探秘的心情走进这家小店,没有太多别致的装饰,也没有太多闪耀的灯光,窄窄的小店用木板搭成的两层小木楼,两边的墙壁上用木板钉成一排排小格,精致小巧。小店老板的那种别样的心思,体现在每一处精美的装饰中,小店上层出售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本子,写满革命语录的,写着浪漫回忆的,写着幽默言语的。而当我走下楼梯的时候,在转角里的墙壁上贴着许许多多的留言,看着上面留言的日期,以及各种各样长长短短的话语,丝丝的温暖浸入心间,感性的眼眸被小小的文字所触动,促使我也想在上面留下几句话语,到最后我却什么也没有留下,不是我不知道要写什么,而是柔弱的文字不足以表达我想要说的。
驻足一楼,满满的一面墙上全是寄往全国各地的甚至还有寄往韩国、美国等世界各地的明信片,看看上面的日期,大多是在2012年之后将要寄出去的,我在想,是否会有到2112年后才寄出去的呢?并不晓得,望着墙上的地址,透过信封我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我,站在富士山下品味着樱花的淡雅,躺在夏威夷的沙滩上听着海哭的声音,摇着一撸小桨飘荡在爱琴海里……
落日的余晖斜照在什刹海的湖面上。结冰的湖面,市民和游客走在冰面上玩耍,拍照、溜冰、推冰车,惊叫声欢笑声交织着回荡在湖面上空。湖边的柳树残留着几片干绿的叶片,与金黄的斜照相辉映,第一次走在冰面上,心里显得有些害怕,隐约感觉到冰面在摇动,后来走到湖心岛的时候,遇上一位全副武装的溜冰者,看得出来是一位老北京。他告诉我们,走在冰面的时候,人与人的距离不要靠得那么近就好。听完之后我们才敢大胆地走,在湖面上滚动着大小不一的冰块,你把冰块踢过来,我把冰块踢过去。蹲下来,细细地透过冰面并不能看到湖底,却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冰面凝固反射着的影子,被定格在这一刻的思绪便成为了永恒。
伫立在湖边白玉兰石柱砌成的栏杆旁,来来往往的载着游客游走于湖边与胡同里的脚踏三轮车,穿着统一的车夫有声有色地给游客介绍着老北京胡同的点点滴滴,游客听着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点头或提出一些疑问,眼神中流露出新奇与疑惑,而车夫总是那么耐心地给游客解答着,那是一种老北京的自豪吗?是的,那就是一种老北京的自豪。我仰望着开始慢慢暗下去的天空,圆圆的红日悬挂在西边的天空。那天刚好没有带相机,记忆中这是第一次出游没有带相机,心里不免有些许的遗憾,不能让美景定格在永恒。反过来想想,其实这是一次能看得最细的一次游玩,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去寻找照片的角度、背景与光线,不用捕捉笑脸与眼神,这也算是一次比较轻松的游玩吧!
什刹海与后海的交接处窄窄的,由一座小拱桥——银锭桥连接着。从烟袋斜街里走出来,走过小桥,什刹海与后海的湖面出现在广阔的视野里。后海的结冰湖面上似乎看不到任何人走在上面,却是什刹海的湖面上有许多游玩的市民和游客。而我们随着人流走向了什刹海结冰的湖面,走到了湖心岛,还没上岛就看到挂着的一块牌子“禁止登岛”,而岛上却已有许多好奇的游客在探秘,我只是在登岛的台阶上站了一会就离开了,算是留一点神秘的遗憾给自己吧。
不晓得在那座小石拱桥上站了多久,也不晓得天边的那个“红盘”是何时已经消失,只觉得一阵阵从湖面渗透上来的凉气,冰冻了凝结着的思维,又站在了“一朵一果”的那面摆放着许多未来的信件的格子墙前。看着这些慢信,我思索着,我们的脚步是不是走得太快了?我们是不是忽略了太多美好的东西?忽略了朋友,忽略了亲人,眼里只剩下了名和利,在前行的路上奋力追赶,踽踽独行?回忆与憧憬似乎成为了一种奢侈,一种无奈。何不给自己找一个时光胶囊,把所有与朋友一起玩耍的快乐与幸福封存起来,漫步沙滩的惬意,信步草原的清凉;把所有与亲人相聚的美好时光珍藏起来,一起围在饭桌边的欢声笑语,一起踏青的纸鸢飞翔。“一朵一果”里的每一封信里,或许是失意的,或者是失恋的,或者是迷茫的,或者是劳累的,他们把最真实的情感与心绪,最美好的回忆与憧憬,寄给至爱的亲人与朋友分享。在未来的某一天,当他们或者他们的朋友、亲人读着这些慢信时,心里涌现的是一种薄薄的而又浓密的幸福糖浆。
给自己找一个时光胶囊,把此时此刻所有的失意与迷茫封存起来,寄给未来的自己吧。哪怕是短短数语,哪怕是一张照片,在未来的某天看到的时候,一定会想起此时的自己,是幼稚的,是刻意的,是较真的。其实,我们之所以感到迷茫,感到忧愁,是因为我们对当下的自己感受到的不真实,不信任。挫折是难免的,失意或者失恋是存在的,我们唯一要做的是珍惜现在,活在当下。终究,我们会成为什刹海里的一个过客,一场梦,成为“一朵一果”里的一封慢信……
给自己找一个时光胶囊,把什刹海的梦和快乐的回忆,把此刻的心绪与憧憬写成一封慢信,寄给未来的自己!
(作者系中科院华南植物园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