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去哪儿了?能有多少人给出答案?
前些日子听了一场科学讲座,不经意间被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触动。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赵忠贤说:“我研究高温超导已三十八年。”
三十八年,我不曾用生命丈量过这个数字,可听到的刹那,心就仿佛被一块名为“时间”的沉重磁石吸附。那是人生的黄金时期——坚忍强干的壮年、成熟稳重的中年。他把岁月酿成醇美的酒浆,慷慨地祭洒于那片让他醉心的超导领域。他的生命因此寄托于那方土地,纵年华飞逝,留香依旧。
这让我想起中学时代,读梁衡《书与人的随想》时的感动。梁衡先生说,每个人都是在历史之船上搭行一段的乘客,而留给世界的文章或著作则是一张沉甸甸的船票。“既然顶了读书人的名,最好就不要做逃票人。”梁衡先生是当代著名作家,被季羡林先生赞誉为“经营派”。他写散文,谋篇布局恢弘大气,使人读来酣畅淋漓;一词一句凝练精准,惨淡经营境界自出。将数十年时光倾注于写作,诚如所言,他不负作家之名,向历史之舟交出了贵重无比的票据。
作家的思想会随着作品流传后世,有限的生命因寄托于不朽的事业而延续。同样,画家将生命注入画作,音乐家将生活融成音符;哲学家的灵魂会随思想永驻,科学家的精神将伴成果留存……
任何一门学科都是一条汇着时间之水的长河,由上古行至当今,奔腾着所有从业者的人生苦乐。生命短暂,至多百岁有余,相较于那奔流不息的江河,不过是一朵浪花、一抹波纹。而生命对于个体来讲又是美丽而神圣的,当你垂暮之年忆起往昔,一定不愿看到时光如泡沫般零落地散布四处、无所寄托,在生命陨落之际无奈地破碎。
最宝贵的年华,应当汇入最让你倾心的事业之河。
“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如是,他们的生命已然融入事业,被赋予无可比拟的意义。纵使生命陨落,倾注的年华依然随着浩荡的事业之河流向后世,思想、灵魂、精神因而不朽。为生命找到寄托之处,千百年后,依然漾出绝美的碧波。
时间永远在流逝。它流向何方?未来,愿我们都能给出简明,但厚重的答案。
(作者系国科大记者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