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第一天，全国政协委员姚明走出酒店、皱眉看天的照片已经在互联网上疯传。让他如此愁眉不展的，正是让全北京为之头痛的雾霾天气。
雾霾天气的大量出现与汽车保有量的不断攀升密切相关。北京市环保局大气处处长于建华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北京雾霾天气从影响来看，机动车占22.2%，燃煤占16.7%，扬尘占16.3%，工业占15.7%。公安部交管局的数据则显示，去年上半年全国汽车保有量为1.14亿辆，占全国机动车总量的48.9%。可见，车市的繁荣对大气的污染“贡献”不小。
面对汽车产业与环境、公众之间日渐凸显的矛盾，本届两会的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递交了不少相关的议案提案。
尾气排放标准未来“超欧美”
说到汽车带来的大气污染，直接联想到的就是尾气排放。全国政协委员、吉利集团董事长李书福在谈到他提交的大气质量立法提案时，表达了对我国汽车排放标准的态度，他认为现行标准过低，并“坚决地支持国家尽快提高汽车尾气排放标准”。
众所周知，世界汽车排放标准主要有欧洲、美国和日本三个标准体系，我国大体上采用的是欧洲标准体系。北京市于2013年2月1日起实施京Ⅴ轻型汽车排放标准，相较于国Ⅳ排放标准，氮氧化物排放降低43％，还单独规定了PM（颗粒物）的限值为每行驶1公里排放0.0045克。
虽然京Ⅴ标准与欧盟目前执行的排放标准接轨，但尚未推广到全国，李书福甚至认为我国排放标准“可以提得比欧洲高、比美国高”，以加速空气净化过程。
全国政协委员、宁夏回族自治区副主席姚爱兴同样就加强机动车排气污染防治工作提交提案，建议制定机动车排气污染防治法律法规，尽快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或制定《机动车排气污染防治条例》。
尾气排放要实现低排放、超低排放，乃至零排放，这对我国自主品牌汽车的转型升级提出了新要求。李书福呼吁不能因为“自主品牌汽车的排放标准上不来”，国家就把标准制订得低一些。严格的排放标准在短时期内可能对汽车产业造成不利影响，但从长远来看，这是我国汽车产业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
划出“车辆总数控制红线”
在排放标准暂未大幅度调整的情况下，如何减少汽车尾气的排放才是重中之重。全国人大代表、民建浙江省副主委车晓端认为，汽车的无序发展既带来城市的拥堵现象，又造成了环境污染，因此，国家应尽快考虑促进汽车有序发展，划出“车辆总数控制红线”。
上海牌照拍卖制度已实施多年，北京摇号购车政策也于2010年底出台，这对我国两大城市汽车总量的增速起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作用。但车晓端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与北京、上海相邻的河北、江浙地区并未实行汽车限购令，令北京、上海的购车者有机可趁，异地违规上牌现象层出不穷。为了解决这一难题，他提出应建立全国统一的“城市汽车数量控制指标体系”，实行城市汽车总量控制制度和按计划投放号牌制度。
目前，北京、上海两大城市的汽车限购措施已引发全社会的激烈讨论，是否达到预期调控目标尚未有统一的答案。若再将全国汽车总量纳入控制体系，这与国务院于2009年颁布的《汽车产业调整和振兴规划》内容也是相背离的，规划已明确要求各地区、各部门应清理取消现行限制汽车购置的不合理规定，牌照注册数量即是其中的重要项目。
汽车社会整体规划才是“硬道理”
仅在汽车产业内部闪转腾挪，看来已无法解决能源、环保、交通、道路安全等方面存在的一系列问题，全国人大代表、长城汽车总裁王凤英将希望放在了整体规划上面。她意识到汽车带来的社会问题将制约产业发展，因此在两会期间提出了“全面规划汽车社会综合治理举措”这一说法，汽车社会的和谐发展，需要从顶层设计到管理秩序重建，从产业健康发展到合理消费引导，从城市管理到城镇化发展的全面综合规划。
无独有偶，全国人大发言人傅莹在3月4日十二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上回应环境立法和监督提问时，提到要“对跨行政区域污染加强联防联控”，对机动车污染防治要提出明确的应对措施。这也是一种对汽车社会综合治理的思路。
中国汽车产业现阶段出现的问题，美国在上世纪早已经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过高的汽车保有量超出了环境的承受能力，环境保护运动大量兴起。《联运地面交通效率法案1991》（Intermodal Surface Transportation Efficiency Act，简称ISTEA）首次提出了“联运（Intermodal）”的概念，认为只有有效利用铁路、公路、水运、航空等各种交通模式，才能解开不断增长的交通运输需求与环境、能源、资源之间的矛盾。
ISTEA及其后续法案强调了城市化区域、大都市区域的综合交通运输规划与统筹协调，并注意与区域内其他要素如土地利用、城市空间结构的整体协调。美国所做的有益探索和实践，对中国进行汽车社会的全面综合规划、避免在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上越走越远，具有积极的借鉴意义。
传统能源汽车新出路——非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节能内燃机汽车
全国人大代表、中国电池工业协会副理事长钟发平认为应以混合动力汽车作为当前的主要产业路线。据相关报道，美国能源部已承认2015年前部署100万台纯电动车的目标无法实现，电动汽车销量不佳已是事实。全球推动电动汽车最积极的日产汽车公司现已将业务重心转向混合动力汽车，CEO卡洛斯·戈恩表示：“（日产汽车公司）会研发和生产混合动力车，因为既有市场，也有消费者的需求。”电动汽车之路在国际上已证明存在诸多困难，为什么不尝试与传统能源结合，共同推进节能环保技术？更何况我国新能源汽车规划中已明确提出“推广普及非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节能内燃机汽车”，现在亟待出台的是量化目标指引和相关配套政策。
（作者系国科大记者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