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歌中成长——贵州行随笔

  • □杜宇禅 (2014年以后的旧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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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杜宇禅

出发——无尽的期待

这是一次期盼与压力并存的旅行。我们行的,将是一条最高最远的路,这条路上有着无数先辈们用生命写下的壮丽篇章。如今,这里的人们正以同样的热血与汗水描绘着这片曾经洒满了鲜血的家园。面对勤劳热情的老区人民,我们要交出一份最好的答卷。

带着这样的心情,我们启程了。

从奔向机场的那一刻起,兴奋就是我们的主旋律。毕竟,这次行程中有太多的东西值得期待。一路上,我们都在说说笑笑,直到真正地飞向天空。很快,北京的灯光连成了一幅五彩斑斓的地图,就在这样的风景中,带着一丝新奇,我们迎来了合唱团海拔最高的一次放歌。林老师指挥得十分投入,老船长则当起了谱架子,其他的客人也融入了这欢乐的气氛里,和着我们的节拍一起鼓掌。我们就这样把歌声洒在了云层之上的夜空,洒向了点点繁星。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重庆江北机场。没有片刻停留,我们随即登上了开往遵义的大巴。看到来接我们的老师们准备好的一切,心里一阵感动。此时已经是深夜,一路上都在黑暗中翻山越岭,直到在一片亮光照醒来,发现我们正在一条接一条的隧道中穿越群山。这段旅程比预想的长了很多,已经开始觉得有些难耐。然而这些山,在当年那些红军的脚下,又是怎么一步步翻过来的呢?山路难行,我们还可以期待一下山那边的好风景,而等待红军的,怕是只有一场接一场的战斗了。

终于在凌晨三点到达,红花冈的热情又让我们受宠若惊。不过,十个小时的旅程之后,最需要的还是赶快收睡上一觉,然后才是这次旅途真正的开始。

遵义——漫漫长征路

这是一个让我感到很亲切的地方,因为从小的耳熟能详,还因为,这里是母校的第二故乡。这一切都来源于一个词——长征。

遵义是一个漂亮而又安静的城市,似乎所谓的繁华与喧闹本就不该属于这里。在遵义会址的参观让我们又一次回顾了当年的历史,长征的故事永远是百听不厌。讲到四渡赤水时我们还一起唱起了“横~断~山~~~”,在一二·九唱这首歌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歌里的画面这么快就如此近地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又想起了那些夜里刚刚穿过的崇山峻岭,那些遥远的故事突然变得触手可及。不禁感谢这块土地,留下了当年的历史,也留下了那份珍贵的记忆。

纪念馆,红军街,烈士陵园,一路走来,深深地感到,遵义这座城市已经完全和这段历史融在了一起,因它而被人们熟知,又因它而一步步发展。是历史给了这座城市这样的机遇。对于它的过去,我们只能怀念,对于它的现在,我们只有歌唱。今天的我们再怎么品味也不会完全感受到昨天的那份重量,只能轻轻地触摸,再小心地放在心里。

欢迎宴会上,了解到了遵义更多的东西,凤凰山国家森林公园,独特的独竹漂,老城和新城,浙大西迁的纪念碑和可桢桥。还有遵义醉人的茅台酒,虽然只尝了一点点,但已经牢记它醉人的香气,也感受到了遵义与这美酒一样的气息,让人心甘情愿地沉醉在其中。

贵阳——震撼与诉说

贵阳的震撼,来自于息烽大学。那些穿过历史的硝烟静静摆放着的铁链与囚笼,都在无声地向我们诉说着当年的悲壮。

这一路是歌唱之旅,也是红色之旅。第二站是隶属于贵阳市的息烽县,那里有最大的集中营——息烽大学。大学是国民党军统内部的叫法,因为这是抗日战争时期规模最大、等级最高的一所秘密监狱,而重庆白公馆监狱和望龙门看守所则分别称“中学”和“小学”。

如果只看风景,这里甚至可以说是个避世之所。每幢房子都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简直无法和想象中的人间炼狱联系在一起。想到在这青草翠竹间不知道埋藏了多少鲜活的生命,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重。

集中营里的故事到处都在传说,这里就不再讲述了。看着眼前阴暗的牢房、放风的木笼、让人更加毛骨悚然的审讯室和水牢,是什么样的人能想出这么多对付同类的方法呢?他们一定没有想到,人的意志可以如此坚强,坚强到永远超出他们的想象。眼前的一切都仿佛在告诉我们,有一群人,曾经来过这里,虽身陷囹圄,但血仍在沸腾,心依然高翔。参观的路上,除了解说员的讲解和同学们的叹息,更多的是沉默。似乎大家都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描述当时的心情,也无需描述。

就这样静静地离开,赶赴贵阳。一路上,两边都是一座接一座的山,云雾缭绕的美景中,同车的老师为我们介绍了乌江、水电站,还有高高架起即将通车的新高速。很快,这条路将变得更加便捷。这样的高速以前根本不敢想呢,好荣幸能见证这样的变化。

进了市区,我们首先来到了这里的中科院地球环境研究所。短短的参观过后,为老师们献上了《飞来的花瓣》。对于这些在这里默默奉献的科技工作者,此时我们能用来表达敬意的,唯有我们从心里飞出的歌声了。

放歌——收获中成长

听着《海港之夜》的歌声,我完全被感动了,感动得几乎要流泪。我明白了这巨大的凝聚力来自何处,它来自我们由于共同的爱好结成的情谊,来自内心最真诚的渴望,来自这与自然共通的语言所带来的快乐。

就像在前面提到过的那样,我们一路走,一路歌,在每一个到过的地方洒下心里的音符。为我们的司机师傅,为陪同我们一路的人,为这里的老师,也为许多素不相识的人。这音符中有感谢,有敬意,也有心情的释放。不管是在剧场内,还是在剧场外,我们都在努力地歌唱,要把欢乐带给每一个人。

在舞台上,我们学到了好多排练里得不到的东西。站在从容自如老团员身边,我抛开了紧张,融入到大家的和声里。在结束曲的时候,我们一起拉起手,虽然是在演出,更是在邀请,请所有人加入我们的节拍。观众也没有吝惜他们的掌声。突然觉得,这舞台不只是属于我们的,也是属于观众的,面对着他们的期待,我们终于展示出了最好的一面。从越来越自如的演唱,到结束后不舍地合影,我们用努力换来了这个美丽的舞台,也在尽情地收获着它带来的快乐。

而在舞台下,也同样收获了许多。随时随地,几句轻轻的哼唱,就可以把我们带到草原,高山,森林,海洋??我们就在这画里歌唱。我们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歌者还是听者,成了歌的一部分。我们就在这里成长,一起成长的,还有我们的友谊。一起放歌的日子里,我们成为了兄弟姐妹,一路同行,不会孤单。

最难忘的一次放歌,是在我们行程的尾声,以一顿地道的贵阳菜作为夜宵的时候。聚拢在桌边唱了两首歌后,《海港之夜》的歌声响起。忘我的环境,深情的演绎让我沉浸在感动里,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会一路同行,是因为我们对音乐有着共同的渴望。我们借音乐抒发着自己的情怀,赶走疲倦和忧伤,让每一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和我们一起歌唱。我也终于体会了老船长这个称呼的重量,那是和我们一起唱得欢的白发老船长。我们的大船明天就要启航,但这个让我动情的夜晚就是我心中那个无法忘怀的港湾。

回到房间,还是无法入睡,索性翻出海港的谱子,和周莹披着被子一遍又一遍地唱。直到困得唱不动了,才渐渐睡去。听到了楼上房间里的尖叫,才知道我们并不是最疯狂的,大家也都一样。

回来的飞机上,大家都累得安静地倒了在坐椅里。尽管是一路紧得不能再紧的行程,但收获颇丰。感谢遵义和贵阳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让我们走出科学院,来回报社会;感谢团里的老师和老团员们,在他们的指导下我们才敢于放声歌唱;感谢一路上陪伴我们的人,让我们看到了贵州的美丽与厚重。我们唱出的是自己的心声,同时也聆听到了来自所有人的鼓励与期望。身为科院的学子,我感觉得到,那是一份沉甸甸的期望。

归途中的我们,对所拥有的这一切,将倍加珍惜??

(杜宇禅,博士合唱团女中声部,

中国科学院微电子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