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向北,向北,穿梭于白山黑水之间,向北,行进在这三十五万平方公里的松辽大平原上。行止之间总会问自己:到底什么是东北?是人参、鹿茸、乌拉草,还是凉皮、酸菜、沾大酱?是峭立挺拔的片片白桦林,还是那一望无际的玉米与高粱?是那寒冷与博大的黑土地上耸立着的高高兴安岭、流淌着的滚滚松花江,还是星海广场上那浩浩海水击打长堤掀起的千层浪?抑或是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粗犷汉子和那扭着火辣秧歌的豪放姑娘??
夏日向北,向北??脚下是这块现代与古老交织,激情与淳朴融会的土地,眼前是团友们的笑语欢歌,耳畔萦绕着老船长的低声吟唱:“请允许我呼唤你们你们的歌唱寄托几代人的梦想博士合唱团永远不能安息的梦想因为你们的努力不知不觉泪流衣裳??”
白桦林与高粱田飞快地掠过车窗,站台上挥手作别的一幕又重现在眼前,感恩的血液在身体里流淌。紧握住团友的手,背负着老船长的希冀,去播散歌声与友谊,去上下求索;追寻着先人的足迹,去撩起那黑土地的面纱,去领略它与众不同的沧桑过往。
是谁在这黑土地上走过?不同民族、不同历史的黑土地上的先人们在这片孕育着大森林、大草原、大湿地、大江河的北国繁衍生息,斗争着,交融着。
滔滔的松花江水,流过了几千年,生旦净末丑,形形色色的人纷纷走上这黑土地大舞台,上演了一幕幕历史长歌,或壮怀激烈,或大气磅礴,或寸断肝肠,或婉转浅吟。
是那雄踞高亭之上、敕令八旗雷霆万钧的清帝皇太极,还是那少年得志、兼负国恨家仇的少帅张学良?前檐出廊、青砖青瓦的赵四小姐楼依旧轻罗幔帐,留恋于红木舞厅、小闺房,只叹淑影已逝;阴郁颓败的伪皇宫局促混杂,铜宫灯、菊花章,晨钟暮鼓记录着最后的荒唐与凄凉;耻辱柱上钉满了卖国贼,看他们自以为是的模样,就能想见当年他们的飞扬跋扈,对国人的颐指气使、蛮横嚣张。上世纪的抗日硝烟中,一个又一个民族英雄从黑土地上走出来——丹心烈女赵一曼,铁骨铮男赵尚志,热血豪杰杨靖宇??解放战争中大气磅礴的黑土地更是造就了那些解放战争中从兴安岭打到天涯海角的数不清的黑土将士们,是你们将大气磅礴的个性与蓬勃豪迈的生命溶入了这无边的黑土,化成这片土地的千种英姿、万种风情,绵延流长。
黑土地今天的风采,是昔日英雄们用鲜血染成。斗转星移,漫步在如今华灯初上的城市,看似一样的车流滚滚,一样的人来人往,可当我走近,细听之处,这平常中孕育着太多的非比寻常。应化所开发顺丁胶艰苦卓绝,光机所研制高分辨照相机精益求精,东北地理所对白山黑水的研究充满热情与执着,大连化物所的基础研究处处体现着严谨与创新??如今这片黑土地上的人们,有着对生活乐观向上的态度和创造美好未来的信心与愿望:在长春,高科技带动的高技术企业生产线上机器隆隆;在沈阳,南塔公园里高亢嘹亮的歌、粗犷豪放的舞最是撩人;大连的星海广场美轮美奂,不同肤色的各路宾朋在这里聚首、在这里举杯,浪漫在大海边蔓延,火热的激情在觥筹交错之间回荡??
夏日向北,向北,我们在礼堂、在车间、在广场、在船舷上放声歌唱,无论聚光灯是怎样的灼热,任凭汗水是如何的流淌??当渤海上的满天繁星照亮了回家的路,挥手作别是那样的惆怅,偎依在船舷上的我们,交流着见闻,分享着喜悦,回味着幸福,感受着友情,收获着成长??
今夜,多日以来的思绪在键盘上流淌,点点滴滴汇聚成了上面的文字。点击新闻网页:“国务院批复《东北地区振兴规划》”赫然出现在页面最醒目的地方,“经过十到十五年的努力,将东北建设成为国家新型原材料和能源的保障基地、国家重要商品粮和农牧业生产基地、国家生态安全的重要保障区等,实现东北地区的全面振兴。”已平静的心底又充满了无尽的遐想,仿佛看到了神奇的黑土地上正在创建着的新的神奇、新的文化、新的风采、新的辉煌。
梦里,依稀记得是在未来某个阳光灿烂的夏日,握着团友的手,一路向北,向北??
(杜凯,博士合唱团男高声部,
中国科学院化学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