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留书

  • 郭灵燕 (2014年以后的旧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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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灵燕

说起书,最先想到的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是从小学起,语文老师就时时教导我的。读书,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博览群书,博古通今;一种是术业有专攻,挑选自己喜欢的来读。对于生活在乡村的我来说,读书实在是一种奢侈的爱好,有书看就不错了,哪来选择的余地,所以,我是逢书必读,正因为书来之不易,读书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幸福的享受,所以,就这样一直坚持了下来。

和大多数同龄的孩子不同,我从来没有读过童话、寓言之类的儿童读物,我最先接触的一本课外书是金庸的《笑傲江湖》,还是从哥哥那里偶然发现的。当时正值小学毕业的关键时期,我却因为脚伤请假在家,无聊之际,得到这样一本书,实在是上天对我的一种馈赠,当时的记忆已经不是那么清晰,留给自己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自此,我与武侠结下了不解之缘。

金庸老师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我无一遗漏,全部拜读。每拿起一本,都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就像一个朝圣者将要抵达目的地。在金庸老师的武侠世界里,刚开始,也许未必很吸引你,情节也有些平淡无奇,甚至就像是在讲一段普通的历史。但是,随着故事越来越复杂,随着情节越来越跌宕起伏,你也越来越被它吸引,仿佛进入了黑洞,无法自拔,一心想跟随主人公,追逐最后的答案。读完之后,犹感到一股豪气在心间,让你有种荡气回肠的感受,恋恋不舍,还想再读一遍。

看完了金庸老师的小说,岂能不去拜读古龙前辈的大作!在武侠世界里,我只佩服两个人,就是金庸老师和古龙前辈。在古龙前辈的武侠作品里,你永远不会感到平淡、枯燥与无聊。古龙前辈的小说,一开始就给你制造了一个个谜团,让你一开始就不得不去寻求答案,在谜底逐个揭开的过程中,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险、刺激。故事的发展总会出乎你的意料,让你完全被前辈的障眼法所迷惑,直到谜底彻底解开,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由得从心底里被前辈的手法所折服,意犹未尽,从头再来一遍!

在武侠世界里,金庸老师是大侠的儒雅之风,而古龙前辈则是浪子的放荡不羁。前者把国家兴亡作为己任,济世救人成为主人公的最大特点。金庸老师笔下的大侠都带有一种悲凉的英雄主义,兼有侠骨柔情,在世俗的世界里,勇担重任,为天下苍生尽心尽力,虽死无憾。这样的侠,是胸怀天地的大侠!后者则把人性中的友情发挥得淋漓尽致,塑造了天地间最感天动地的友情、最刻骨铭心的爱情。古龙前辈笔下的主人公可以摆脱世俗的一切羁绊,只为了心中的理想而快意恩仇。生命、功名、不相干人的生死,甚至爱情,对主人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他走在江湖的顶峰时,有一个可以真正地称为朋友的人,只有那么一个,就已足够!这样的侠,是超凡脱俗的游侠!

这就是两位前辈的不同,却同样地打动了我,让我对他们始终崇拜不已。武侠是我的爱好之一,有一段时间,我疯狂地喜欢上了四大名著,且不说《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只一部《红楼梦》就让我读了六遍,且遍遍感受不同。记得第一次读《红楼梦》是初中,那时这样的书非常稀少,拥有这本书的同学对它宝贝非常,我整整帮她完成了一个月的作业,这才将其借到手。由于年龄的限制、历练的缺乏,无法理解红楼中的精妙之处,只是喜欢上了黛玉,讨厌极了宝钗。

之后,在高中读过两遍,在大学读过两遍,到了研究生院,又读了一遍,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历练的增加,对于红楼中的种种,稍微有了一些自己的感受。喜欢黛玉依然不变,只是不再迁就她,不再纵容她,知道了她性格中的缺陷,明白了她在那个世界中不可能存在下去的原因。她,太敏感,别人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让她联想很多;太自卑,什么事情她都往坏处想,总是让自己背负着受伤害的命运;太倔强,太要强,外表的柔柔弱弱并不代表她内心的柔弱,她的心是要强的,只可惜,太脆!太坚硬的东西如果没有韧性,轻轻的碰触就会让它破碎,这正如黛玉那颗敏感的心。如果她能早点认识到这一点,再豁达一些,也许命运就不会如此。

一直不喜欢宝钗,却也知道,只有宝钗这样的人才能走向最终的成功,因为为人处事也是一门学问,只要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就不能像黛玉一样只为宝玉而生,而是要像宝钗一样与身边的每一个人周旋,取得长辈们的赏识,得到身边人的爱戴,唯有这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虽说如此,为人太工于心计,我还是不喜欢。

之前一直恨王熙凤,觉得是她逼死了黛玉,现在想来,就算没有她,黛玉的命运也不会改变,她只不过是在老祖宗喜欢黛玉的时候偏向黛玉,在老祖宗偏向宝钗的时候冷落黛玉罢了。看透了这一点,反而欣赏起她的持家之道。在贾府入不敷出的境况下,她力挽狂澜,试图利用自己的智慧,为贾府谋得利益,试图让贾府在她的手中再现繁荣。可惜,形势所逼,现实所迫,她,一个女子,不管多强,都不可能改变贾府的命运。

由此想到,堂堂一个荣国府,大老爷一大把年纪依然寻花问柳,只知挥霍,不知兴亡;二老爷醉心于学问,不问世事,做了一个糊涂官,不但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落下一个骂名;剩下的一代,贾琏算是有点出息的,可是玩性不改,成不了大器;说到宝玉,沉迷于脂粉中,更不可能挽回贾府的败落。书到最后,也就剩下一个贾兰,给贾府残留了一点生存下去的希望。

总起来说,喜欢武侠,是因为武侠的虚幻,武侠的随性;喜欢四大名著,是因为它的沉重,它的意义;喜欢现代大家的作品,是因为他们在那个年代的拼搏铸就了我们的现在。可是,当拿起现在的一些作品,总感觉看不懂,不知所云,而作家们,也都以让人看不懂为己任,人们越看不懂,越显示他们的成就之大,功夫之深。对此,我不敢有什么意见,只是对于这些看不懂的东西,不再去看罢了!

所以,在不缺书的今天,做不到逢书必读,却也给自己多了一些选择,让自己亦或快意恩仇于江湖,亦或回到古代,化身为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过一把瘾,亦或回到那个战火不断的年代,感受那个时代所铸就的中国的脊梁,感受他们留给我们的震撼与感动。

读书,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种享受!

(郭灵燕,中科院兰州化学物理所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