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能选上三好学生标兵,但是选上三好学生标兵并不一定代表了全部,我觉得很多同学都比我优秀。”伴着惯有的谦逊,研究生院3万名博士硕士中最为优秀的265人之一缓缓铺开了他的研究生之路。
玉泉的学习
本科毕业于武汉大学资环学院的曾小庆2002年考入北京,当时研究生院已经更名挂牌成立1年,特有的“两段式”培养方式刚刚送走了第一批集中基础教育的学子。作为一名改换了专业的研究生,曾小庆的一年玉泉路时光既普通又特殊。
与其他同学一样,研一的重头戏无疑是专业基础课学习。曾小庆一年级所选的课程主要是导师根据师兄意见推荐的相关科目。对于这些基础课程的作用,有的同学认为与自身研究方向不一,将来进实验室的时候用不上,因此并不在意。曾小庆则认为,虽然这些课程可能确实与将来牵涉甚少,但实际上无形中会对诸如思考方式、知识储备等有一定的影响。
“比如《量子化学》,你可能觉得自己的方向跟真正的量子化学有一段距离,老师讲的那么多计算很烦人,但是这个课程能很好地训练你的逻辑,有时你遇到某个概念,至少也不会觉得陌生,比一无所知地上网去查要好得多。”
出于这种考虑,作为上课内容的原版记录,曾小庆的笔记出了名,成为期末大考的必备法宝,复印范围往往以十位数计算。而对于他来说,“考试总是比较容易的。”
期末考前的另一个特有现象是所有自习教室人满为患,与平日里的稀稀拉拉大相径庭。这一点上,曾小庆大部分自习时间集中在日常。
“周一到周五是非常紧张的,除了消化老师课堂上所讲的内容,因为担心基础不好,自己也选择了一些专业书学习,主要是一些物理化学方面的基础书籍。因此生活节奏很紧张,出去玩就是周末有空的时候,和同学聚在一起,骑骑自行车,爬爬香山。”
2003年的非典季节,曾小庆的自习习惯也没有改变,只不过停课后自由时间多了,相应他的自习时间也多了。
“玉泉的学习,归根到底是一个素质教育和综合训练,是一个打基础的阶段。但如果基础都没打好,那以后的实验室生活会更加艰难。”
初进实验室
分子动态与稳态结构国家重点实验室有点乱,管道线路横冲直撞,扳手、钳子随处可见,只有光电子质谱仪如同一门银色的小炮静卧在地板上。初进实验室的日子中,曾小庆对这个今天的亲密伙伴有点害怕。
“不同部位的几十个螺丝钉都不一样,刚进实验室的日子觉得很紧张,生怕拆卸时一不小心搞混了。”
那段日子,曾小庆的典型生活是从上午8点到下午 5点,站上一天做实验。实验从重复师兄的实验开始,仪器从简单的部分开始拆起,有了故障就在导师和师兄的指导下自己排除,有时如同修汽车一样,浑身是油。
到了晚上也闲不下来,整理实验记录、排列实验数据、查阅参考文献、完成实验总结,一般到了10点才能骑上自行车,晃晃悠悠地回到青年公寓。即使是只有5分钟路途的科学院图书馆借阅文献,也只能趁着中午的时候跑上一趟。
开始的3个月的日子尤其难过,根据化学所的规定,所有研究生进所3个月后要完成开题报告,确定自己的研究方向,此时对于大多数刚刚进入真正科研生活的学生来说,很容易感到迷茫。
为了选择好方向,曾小庆头3个月的每个晚上都坐在了化学所的图书馆里。“下午下了班吃过饭后,我就到图书馆里,把所有英文版的《德国应用化学》摞在一起,一页一页地翻。有了想法就与导师讨论。找到一个合适的研究体系非常困难,太难的不一定考虑得到,而如果一眼看出可行的,别人肯定早就作了。”
曾小庆的英语很好,研究生复试时,实验室主任就已经看中了他一口流利的口语。这个大学时代打下的好底子在这回翻阅国外文献中又起了重要作用。
渐渐地,“原理都清楚了,仪器上能动的地方都动过了,那几十个螺钉也一摸就知道是在哪个地方的了。”
“拼命三郎”和安全员
“拼命三郎”是导师王殿勋给曾小庆起的绰号,因为他研究的化合物光谱方向危险性大,部分材料具有爆炸性,轻微一碰就能反应。而曾小庆往往只顾完成研究,别人不敢做的他敢做。
有点矛盾的是,曾小庆在实验室中担任的另一个角色是安全员,负责所有实验的安全。化学所中,实验室安全员的责任重大,无论是水、电,还是处理化学试剂,对责任心和能力要求很高。
曾小庆所在课题组的不少化学原料都储存在液氮中,液氮暴露于常温下容易沸腾爆炸,以往曾有课题组成员在给新生示范讲解如何取放原料时,刚说千万一定要快,一边就发生了小爆炸。
曾小庆的师弟姚立说:“自从我进入实验室以来,师兄就一直担任安全员,从没出过事。”
为了当好安全员,曾小庆曾有过在青年公寓已经睡下,又起床跑回实验室察看设备仪器的经历,每次实验前也是千查万检,考虑每个细节。他的习惯之一是在每晚做一个明日计划,安排好每一项准备。有时为了实验,他会一个星期7天都呆在实验室中。
王殿勋老师曾经对实验室成员开玩笑似地说,你们都要向曾师兄学习,拿他做榜样,那我就轻松了。
在师弟师妹们看来,曾小庆不仅在做实验上是榜样,而且对他们的帮助也知无不言。姚立认为师兄手把手的教导不是一种缩水,而是一种扩展,教给的不仅是原理和方法,而且包括经验和思路。
姚立说:“说是师兄,其实就是一个师傅。有这样一个人在你前面站着,心里有底,就敢做事。”
冷门方向中的光亮
基础研究的特性之一是很难有大的突破性成果,同时也很难看见实际运用的前景,相对来说找工作比较困难。不少学子就是看见前无光亮,从而丧失了学习的动力。其实,这并不绝对。
曾小庆说,在化学所范围内与其他研究方向相比较,就文章发表来说,“我比不过他们很多人,这是绝对的,不是相对的。”
而用姚立的话来说,分子动态与稳态结构国家重点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只能在某些角落里看见光亮,与别人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对于自己的科研方向是所谓的冷门,曾小庆认为其实也没什么,科研有热门也有冷门,每个方向都要有人来做,冷门可能出成果比较困难,但是有些冷门对于基础科学的发展会特别重要,作为科研人员主要还是要摆正态度。
今年6月,第56届“林岛诺贝尔奖获得者大会”在德国林岛召开,23位诺贝尔奖得主与全球最优秀的青年学生面对面、零距离交流,探讨科学最前沿的问题。这些青年来自全世界1.1万报名者,中德挑选委员会从中国选送的25位博士是从平均150∶1的报名者中选出,名副其实的百里挑一,曾小庆是其中之一。
化学所每年年底有系列“青年报告”活动,通过学生自身总结作报告和老师提问对学生进行考核。其中最优秀者能在化学所礼堂当着全所师生讲演PPT,一般一个大的课题方向只能有1人。曾小庆的3年实验生涯中,在礼堂作过2次报告,均获得特等奖。
至今,曾小庆已经在Inorg. Chem、Eur. J. Inorg. Chem等世界著名期刊上刊出SCI论文近20篇。
曾小庆说:“我的态度是既然来了,就要做好。”
(魏沛,研究生院人文学院2004级硕士生,研究生记者团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