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中国现代美术事业奠基者之一。他毕其一生之力以西方写实技法为基础,却又始终如一地以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精神为底蕴,从而形成了雄强挺秀而气贯长虹的具有中国气派的绘画风格。
王永吉,中科院软件所教授。他在国外求学授业十余年,博士毕业于英国爱丁堡大学。回国后,一直十分注重思考中外学术、学生的特点,审慎融合西方教育文化,对学生加以引导,培养学生与同事、导师的合作意识,善于思考、发问的学习方法,以及动手创新的能力。
在我国,研究生教育体制虽历经几多推陈出新,仍难以尽善尽美。但,“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亮灯火”。王永吉教授正是尝试点亮这盏灯的人。他的研究生培养理念与徐悲鸿的艺术求索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直面差异 正视问题
“我在国外待了十几年。要赶超西方研究生教育,一定要了解国内外学生的根本差异。”王永吉认为,西方教育下的孩子有更多的自主性和多样性;中国教育则带有太多“模式化”的色彩——统一的题目,统一的作业,统一的评价标准。“中国教育体系中,考试让学生在有多种选择的情况下,只给了唯一的选择,使得我们的学生视角不够。”
王永吉也注意到中西方教育理念上的差异:中国注重用哲理思维对孩子的行为举止进行约束,西方社会则更喜欢用实际事例育人。“绝对地说孰优孰劣不可取,这是两种育人环境,造就了中西方孩子多方面不同。”
因对中西方两种教育方式的差异深有体会,王永吉在指导学生时也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软件研究所2008级博士生廖晓峰是这种风格的直接受益者。
三年前,廖晓峰走下南昌大学三尺讲台,来到软件所,跟随王永吉探索新的人生路。“王老师管得‘松’,因为留洋时间比较长,教育方法很西化。”不善言谈的他,聊起王老师来很得意,“在指导我的过程中,更多的是提示,让我自己解决问题。”
多数学生在研究生阶段,所做的课题多少会跟导师的项目有所联系。廖晓峰却是个意外。“我做的东西跟王老师的项目没太大关系,当时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跟王老师聊了聊,他非但没有约束我,反而鼓励我大胆去做,和我一起解决问题。”他把这归功于王老师开放的教育理念和指导方式。
广泛阅读 做真学问
“研究生教育要往前赶,就要鼓励学生早看书多看书。”王永吉说,和国外知名大学相比,中国学生这方面锻炼开始得较晚。但这种“前瞻性”恰恰对“科研的感觉”和组织信息能力很有帮助。“头一年,学生应该多去图书馆大量地看本专业领域的期刊杂志,这有助于学生对问题有一个整体的把握,在研究中始终保持清晰的脉络。”
而看什么、如何看,王永吉分享了自己的一套方法:“选择文章的先决条件是看其研究的问题是否与自己的研究相关。读的时候则要有两遍扫描:第一遍速读,第二遍细看。”他说,国外的学生看书都围绕自己的问题去看,这样的方法能帮助学生更快地掌握知识。
“来的第一年,王老师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多看资料,广泛阅读。之后研究的进展能顺利,跟平时的积累不无关系。”廖晓峰说。
老树盘根 静水流深
徐悲鸿强调在“拿来”西方艺术精华之前,要打好自家基础。这同样是王永吉的授业理念之一。“谈创新,首先应对要做的东西有一个很好的认识基础。”打好基础,则又与有效的学习和正确的方法不无关系。“掌握内部的学习方法和核心规律非常重要,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记下来,但规律一旦掌握,这些东西就永远忘不掉。”同时他还强调,在构建知识面的过程中,应追求“宽且深”而绝非“泛却浅”。
搞科研,自学能力亦必不可少。他说,自学能力是人可贵的内涵,一个人具有良好的自学能力,就会有较强的独立性和创造性。
导师搭台 学生唱戏
“研究生创新教育还有一点不容忽视,就是学生和老师之间相互配合。”王永吉认为目前师生配合之中最大的问题在于学生主动性不够强。但他同样认为,这不仅是学生单方面的问题,导师如何做也非常重要。要改变现状,需要师生共同的“合作”:一方面要求导师善于“引导”,另一方面也要求学生能够理解并配合导师做好领域内的创新。
廖晓峰总结说,学生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力和取舍能力:要顾及自己的兴趣爱好,同时兼顾导师要求。导师因材施教,善于引导;学生有据可依,在适合的领域探索求真,双管齐下,教学相长。
从学生到老师再到学生,几度转身的廖晓峰想,将来可能还会投身教育事业。和王永吉一样,他也面临这样的问题:既是科研人员,又要承担教育者的重担。“我很喜欢老师的职业,在南昌大学的几年,总觉得自己的积淀还有所欠缺,才决定继续深造。”廖晓峰憧憬未来,经过与恩师五年的合作,自己也会将中西融合的教育理念植根于自己未来的教育事业。
(赵广立,中科院烟台海岸带研究所硕士研究生;李林,中科院研究生院人文学院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