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听到了朴树《那些花儿》,忽然又想起在玉泉路的那些日子——那些难忘的日子正如那些花儿一样离我远去了,只留下一些残缺的片断,模糊的影子,萦绕不散。
记忆从那个明媚的早晨开始,九月明丽的阳光恣意地撒在校门旁朴素的花上,微湿的柏油路面在晨光里微微发亮,秋风里的草坪翠色宛然,挺拔的白杨树在草坪的衬托下,绰约起来。我提了沉重的行李站在校门口,竟然一时忘记了迈步。
总想起那个冬天的那些日子,我和两个朋友拖了凳子并坐在三公寓502门前的走廊里,六只脚并排搭在窗台上,仰头眯着眼睛,不去听那些“牛”人们大侃什么《nature》《science》,不用担心论文实验,不想那些薄情寡意的女孩子,只说一些陈旧的故事——陈旧得只留下美丽的事情。天空蓝得晶莹剔透,中午的日光透过玻璃窗,暖暖的照在身上,懒懒的,也只能想起那些早已逝去的美丽。
想起那次元旦晚会,民族大学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带来晚会第一个节目:维吾尔族舞蹈《欢乐的日子》。主持人报出第一个节目名,演员上台摆好舞姿,灯光渐亮,负责音乐的师傅却放错了伴奏音乐!而且由于紧张,连错两次。正当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尴尬而焦虑时,男主持两次镇静的向观众道歉,那声音至今犹在耳畔。
想起那些夜晚,坐在电脑前修改收到的稿件,窗外或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屋里静静的,只有电脑发出的声音,却辗转反复难以静下心来,因为心仪的姑娘就坐在身边。
忘不了通往三公寓那条长长的小路。每个早晨,当我提着书包急急忙忙往教室奔的时候,总要看一眼路边那株凤仙花开了没有;每个夜晚,当我慢慢的往宿舍走的时候,每每被那一长串的路灯模糊了眼睛。
忘不了三公寓508室,窗外有一个小园子,中间一个花坛,冬青春夏常青。园子矮矮的围墙外是一条不大不小的路,路上朝夕行走着的,是一些年少或龙钟的,匆忙或悠闲的,豪放或矜持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路边一座小山,山上春天杂树郁郁葱葱,秋天的时候,苍翠的松柏间,会有几簇红叶,点缀其中,一道美丽的风景。
忘不了综合楼地下室的健身房。沿着走廊走,先到力量区,里面放着健身器,皮垫上留有汗渍,地上摆满了哑铃杠铃。少有女生来这里,大家几乎都赤着上身,间或有人随着用力呼喊,声音里似乎夹杂着痛苦的气息。尽头是自由活动区,我常去的地方。在那里,我第一次尝试了拳头击打在手靶上的感觉,第一次为武术着了迷。许多个夜晚,坐在自习室里头昏眼花的时候,我就到那里练习刚刚学过的步法和招式,喜欢极了那自由挥动拳头的感觉。
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位通背拳师傅的身影;目光锐利,身手矫健,武艺高强而又古道热心,很让人尊敬。
记得临行前的那些日子,聚会频频,大家言辞里都是恋恋不舍;车票是早就订好的了,但是行装却迟迟不曾收拾,心底里仿佛觉得:只要不收拾行李,就可以在那里一直呆下去!
难忘玉泉,难忘那些紧张而又闲适的日子,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那些远去了的日子。
(作者:曹现福,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2004级硕士研究生,培养单位为中科院广州化学研究所)
责任编辑:曹现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