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印象——接送吴敬琏先生于人民大会堂小记

  • 研究生记者团
  • 创建于 2005-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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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嘴对着国家领导人的耳朵,但他的双脚牢牢地站在老百姓中间;他大半辈子是在计划经济下度过的,但满脑子却是市场经济的思想。”——网络摘评吴敬琏先生


    【新闻网讯 记者魏沛】十二月三日,冬寒初降,适逢中国科学与人文论坛第六单元第三天的报告会,我随胡志强老师前往北京师范大学接报告人吴敬琏先生。待到了师大于育楼,胡老师与吴先生联系,吴先生答应很快便下来。

    于育楼可能建于五六十年代,淡青墙砖,半拱月门,颇带了些北京传统四合院的韵味。楼旁种着数株枫树,叶已经很黄了,间断着那么一片两片地从萧涩的枝头随风飘下,落在翻着小小疙瘩的赤裸泥地上。风也大得紧,夹着种栗冽的砭人寒意打得不知什么东西啪啪直响。一棵粉红的月季,半开不开的样子,从楼前的绿化小丛中探出头来,在一副凄切的冬日图上增添了少许鲜活的生气。一楼人家的窗台里有些绿色,隔着层玻璃,模模糊糊地,难以看清,我也就不去辨认了。稍等了片刻,吴先生便下楼来了。

    与我在网络上看见的照片很有些不同,先生似乎带了许知识分子不修边幅的味道。白色的头发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原先便没整好,有些不服气地翻着。一件土黄色的风衣,松松地架在身上,皮鞋似乎也不是很亮。但先生一说话,我便知道了,这是吴先生:“你们好,麻烦久等了。”与网上流传的温润和气的语调正是一样的。

    待进了车里,于是谈话就在车内暖风的濡染下润融起来。吴先生半分架子也没得,和我们谈得甚欢。其间聊到了国内的矿难,先生也惊诧于事故的频繁,觉得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可能是不行的,终究还是要靠制度去;聊到了经济学家的公信力,先生苦苦地带了丝涩笑,说经济学家现下有些尴尬了;聊到了中国的市场经济,这时便有些看出先生“中国经济学家良心”的底气来了,语气中带着点淡淡的“其实可以怎么样”的韵调,我不是学经济的,吃不准,也就喏喏而已。其实我想先生应该是准的吧,因为自改革以来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准的,尽管似乎有人责难他一言揭垮了中国股市。

    一会便到了人民大会堂,邓书记、叶副院长早就守候在了。在贵宾室里聊了一会,就到了该吴先生作报告的时候。先生便拎了包出去,站在讲坛上,很有些不慌不忙的样子,我想先生之所以如此是因他已经坚持自己的路太多回了,勿需其它什么原因的。

    吴先生讲的有些我不太明白。待得到了发问的时候,便有些麻烦。一共三个问题,第一个先生说好像不太属于今天讨论的范围;第二个先生觉得定义不太明白;第三个没有前两个毛病,却似乎声音小了些,先生不得不请他再重复了一遍。但是对于问题,先生却是三个都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一遍,即使是那个定义得不太明白的。记得在主持的提议下,掌声响了三次,不过都很热烈,似乎没有被强迫的想法。

    回到贵宾室,和邓书记又聊了会,把自己带的书签了名赠了出去,吴先生便回了,还是我送的。车上请教了先生几个问题,说到了股市。“股市不是我说要垮便垮的,有些人已经醒悟,有些人还在埋怨”,先生银白的头发随着有些激动的口气微微颤动,“只是我该说的总是要说的”。

    后来还说到了先生今天的报告,先生觉得有些事情错过了时机便多了额外的困难,事情到了该做的时候便去做。经济学家虽现如今确有些尴尬,但专业精神和平民意识却仍还是要的,因为如今到了一个抉择的时刻,到了一个转变的时刻,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于是我便想到了先生2001年写的书《改革,我们正在过大关》,这书名也许仍适用于现下这个年份吧。

    到了地方,送先生上了楼,看看四周朴陋的楼道,想起车上先生笑着说连抱孙子的时间都没有,那正消逝在门缝里的谦谦身影忽然有力起来,国家良心者可能总是多付出而少收获的了。下来时看见的依旧是一副冬日瑟瑟的图,也依旧是一株月季在生活,而那窗却开了,我眼见清楚了那绿色是兰花之类的,冒着股勃勃生机。我想在这北方寒冬下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难以认清那绿色的面目,可能是难免的,但是待到窗开了,这兰花人们便肯定清楚了。(编辑:李峥、梁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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