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塔什库尔干

  • 小洪山记者团王婧 (武汉教育基地)
  • 创建于 2013-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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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常常指着面前高高的雪山问爸爸,

“爸爸,山的那边是什么啊?”

“山的那边有许许多多的人,还有更高更雄伟的山。”爸爸这样说着,又说“虽然你不可能走过所有的高山,但是你不走出去,就不会看清养你的这片山到底是什么模样。”

后来,我见过了更多的山,将家乡沟壑纵横的山留在了身后,却再也没有印象中那冰雪封顶,紫气萦绕的,家乡的山,让人心潮澎湃,叹为观止。

这里是中国西部延绵边境线上的皇冠,这里是帕米尔高原边缘翱翔着的雄鹰,这里的阳光会跳舞,蓝天会微笑,月亮会说话。这里是塔什库尔干,是星辰过滤了多少的沧海桑田才将世间具有灵性的石头留在它的脚下?倔强的石头,骄傲的石头,伟岸的石头,美轮美奂的石头城。

梦里常常恍惚出现那条回家的路。从喀什出发,经过三百公里的颠簸才能到达。戈壁和草甸随即交替着,砾石堆中盛开着的是蔷薇花,黄色的花冠昂起,红色的的根茎上布满了尖锐的皮刺。再看厚厚的莎草像一条毛毡铺在河流旁。散布在绿色毡毯中的缤纷花朵是高原龙胆,勿忘我以及点地梅。沙枣花儿释放出甜蜜的香气,沙枣叶子也在阳光下翻出了银白的浪花。再向远处望去,那一片似火跳跃着的红色是虞美人的华服。黑白花儿的牛和满身是卷儿的羊悠闲地反刍,记忆中县城里的牛羊是散养的,他们与人一样漫步在道路中央,自在地晒太阳,人们也默许他们,看到他们如果恰巧他们走在你的车前,它们是不会正眼瞧你一眼的,撇着眼角的一条白缝儿,任你怎样抓狂也且等着它傲然离去。

再接着就是要翻越达坂了,在这里是穿越海拔三千米的防线,有高原反应的人也许正与身体不适作抗争,而于我来说,透过稀薄的空气就能看见纯净的阳光了。北纬三十度的阳光穿过大气层,经过甘洌的空气折射,就能酝酿出纯净的阳光了,清润的空气一路从鼻腔冲入肺部,仿佛能感受到空气破裂弥漫在体内轻微疼痛感。天空蓝的开始闪烁,就像成千上万的精灵蹁跹起舞。

沿途都会看见连绵的山峦,在天空中投下不同的色彩与剪影,在造物主调色盘中诞生出的石头砌成的房子升起冉冉炊烟的时候,是最安静温馨的时刻了吧。

当你能看到道路两旁出现麦浪恣意流淌的时候,就接近县城了。在县城的任何角度,都能看见巍峨的山峰,年少时常常仰望着的山,是慕士塔格峰,是乔戈里峰,是更多没有名字的石头冲破地表环抱起的山峦。这些山峰寸草不生,山顶上终年覆盖着厚重的雪与冰。而就是在这山峰上的光影转换,定义了我脑海中的色彩斑斓。清晨,太阳刚刚抖落一身的露水,攀上山顶的时候,整个山体都笼罩在柔和的蓝色中,是像善良的孩子眼底的清凉,太阳的战车驶到天空正中间时,是绝不容许你的直视的,这时候的山峰脉络清晰可见,呼啸在耳边的声音不正是它血管中奔腾着的血液吗?夕阳,时间的齿轮划破天空的皮肤,留下道道印痕,山峰这时候就会抬起头来,牵过天边的一朵云彩,轻轻的为天空擦去不甘,清晨的蓝色就慢慢积淀成了更深的紫色,先是淡如薰衣草的浪漫,夜幕打开,就会越沉越深,成为夜色。

这里是我的家乡,却不是父母的。父辈们是来自天南海北自愿驻守在这条防线的年轻人,他们或怀着激扬青春的旋律,或者大展宏图的期盼,或者为国守疆的热血。本地居民塔吉克族是太阳的族人,周身散发出阳光一样闪耀的光芒,他们能歌善舞,忠诚朴实,热情地拿出自家的美酒与奶酪,愉快地接纳了来自外乡的朋友,共同守护建设着这块世外桃源。而我则是在这样的友好中出生的,父母常说,你从不知道命运会带给你什么,不过,用心浇灌,收获的都会是甘甜的果实,留下汗水的土地,就是一个人的家乡啊。现在,这里也成为了我们的家乡,也是你能够吐纳芳华的根本所在。

朋友们总问我,为什么你不渴望西藏?我总回答,因为心中有座宁静清澈的山,它的阳光会洗涤一路前行的疲惫与困顿,洗涤灵魂的微笑,我已经遇见了。

如果你也为城市厚重的空气而感觉窒息,如果你也为找不到方向而迷茫,如果你也走了太久没有休息,就去那里歇歇脚吧,一杯温暖的阳光,足矣。

你的心中也会有那样一座城池吗?

责任编辑:小洪山记者团王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