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湖,没有塔,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长廊水榭,更没有宏伟的大门和古朴的建筑,我想这是大多数人进入国科大的第一感觉吧。第一次踏入国科大的校门是2011年8月26号,开学前两天,一行10多人,浩浩荡荡地从广州出发,T202,经过接近21个小时的颠簸,告别南国,一路向北,来到了北京,来到了国科大。
清幽、宁静、别致,是国科大给我的第一感觉。一条笔直的道,沿着两边一列挺直的法国梧桐延伸,望不到头,高四五米的法国梧桐,手掌般大的叶子如星状,在每一次的微风轻抚中沙沙细语。礼堂前几百见方的草坪,每天园林工人给予它们充足的水分,在九月还有点灼热的阳光下,绿得依然发亮。沐浴在这温润秋天的和风阳光下,这些草儿生活得如此静谧,连树上的鸟儿也惊叹,所以鸟儿们总是三五成群地在草儿的绿意中欢快地歌唱、跳舞、嬉戏,匆匆的路人们总会驻足,细细观赏这一片有草有鸟的小天地。草坪两边是一排排的白皮松和雪松,它们的静立与严肃,似乎刚好与国科大严谨的气氛相协调。国科大整个院子并不大,规划得比较整齐划一,没有曲径,更没有通幽,一眼就能将它看完。除了教学楼和一公寓、二公寓之外,没有太多高大的房子,行政楼、人文楼和礼堂都是二层高的房子,浅土黄色的外表以及淡灰色的瓦片,显得古朴与雅韵。人文楼前郭沫若院长的雕像,肃穆静立,他深邃的眼光,正目视前方,指向未来。
研一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忙碌,就那么几门课,由于远离研究所,远离实验室,远离导师,所以并没有太多来自各方的压力,似乎又回到了本科的时候,每天除了上上课,课后看看文献,大部分时间还是很清闲的,空闲的时候就打打球,周末就背上相机在北京的大街小巷里穿梭,也没有参加任何的学生组织,我便显得更加清闲了。偶尔一个人在校园里游荡,与清风明月为伴,与文字诗书为舞,听叮咚流水,看云卷云舒,再一次用幼嫩的笔迹书写着即将逝去的青春的气息。就在这个精致的小院里,高大的树与低矮的房子却是显得相当的别致,各种颜色搭配也恰到好处,绿色的树与淡色的房子,更显得朴实典雅,这个简单的色调,正如这里朴实的人群一样——勤恳的饭堂工、清洁工与绿化工,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还有晨读的国科大学子,他们来来往往,各自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自己的事情。
秋日的国科大是如此的别致与宁静,你会不忍心去打破这种难得的静谧。初生的旭日穿过浓密的白杨与国槐,把最美丽的光斑散落在书香飘逸的小石桌上,那深邃的眼眸,那飘洒的秀发,一会托着下巴,一会仰天沉思,一会来回踱步,一会凝视地面,组成这个清晨里最美丽的画面。从礼堂通向四公寓的小道上,每天清早,路面上总会铺满一层白杨叶,硕大的叶片,似乎都是在昨晚不约而同地奔赴了生命的尾声,它们以不同的姿态,向每天最早路过这里的人群,展示它们生命里最后一场绚丽的表演,没有华丽的舞步,更没有高昂的音乐,他们就是一个个老者,在这个凄冷的深秋里,在一曲清幽的琵琶语里,悠然地在夜空中回旋、飘落,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用一种最美好的姿态来诠释一季的美。地面上的黄叶越来越多,一层又一层,是国槐、毛白杨、是法国梧桐、银杏……它们一起相约来送别这秋,送别这一季。
当繁花落尽,当绿意消逝,鸟鸣声也渐渐地少了,偶尔听到的只有一声声冲破长空的鸦叫,偶尔感受到的只有一片干枯的落叶在飘飞,地面上,操场边,泥土里,积聚的是层层的落花与飘零,层层即将化为尘土的落红,守住这一季的宁静与浮华,只为等待那一场最纯白的盛宴。
盼着,盼着,盼着,它却姗姗来迟,在一个不经意的早晨,在万物还沉浸在寂寥之中,它来了,从漆黑的深夜开始,悄无声息地,踏着轻轻的脚步来了,生怕惊醒熟睡中的梦;它来了,一开始飘飘洒洒,带着些许的兴奋,带着些许的轻快,把它的香气,渗透树干的每一个细胞,透过干燥寒冷的空气,点醒每一根神经,它真的来了。放眼望去,它的所到之处,都穿上了洁白的纱装。空气中布满雪的味道,也有一种寒冷的气息,穿着薄薄的棉衣,戴上手套和围巾,信步走到羽毛球场上,那是一片广阔的天地,远看起来俨然是一座白色的城堡,近看地面铺上了一层冰晶。独自慢慢地走着,走着,身后却是深深浅浅的脚印。不由得蹲下来,捧起一把雪花,连同呼出的热气,飞落一地。
干枯的白杨与国槐,它们的树枝,还有银杏,在雪花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小巧与精瘦,仍然绿意葱葱的雪松与白皮松,在穿上白色新装的同时,更显得精神了。经过一秋饥渴的小草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意,却是毛茸茸的雪花温暖了这些草儿,陪伴相拥着过这一季。
这宁静的秋与冬的交替,是白杨悄然的出场与退场,是银杏满眼的翠绿与纷飞的金黄,是梧桐盛放的繁花与落尽的铅华。
走过研一,是最美丽的一季;走过这一季,是科苑里最诗意的美;走在最诗意的栖居里,等待着下一季——生命灿烂的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