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数次追问自身存在的意义,最终却每每无奈告诉自己,存在本无意义,只有在追寻意义的过程中,它才能在某种程度上得到意义。阿波罗神庙中的隐语“认识你自己”像是对我的暗讽,如亚里士多德所言“我一无所知”,这话我自以为是在说我——我对这世界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一无所知。于是,我来到这里,来到国科大,参加中学生科学夏令营,目的纯粹的很。
纯粹,我以为这是对一件事物最好的褒奖。科学巨匠牛顿临终说:“我好像是一个在海边玩耍的孩子,不时为拾到比通常更光滑的石子或更美丽的贝壳而欢欣鼓舞,而展现在我面前的是完全未探明的真理之海。”我们何尝不是如此望着海边沙滩,感受未知给人的惊喜。他们为了人类的进步,竭尽了自己的才智和心血,只为了那份对科学和人类真挚的热爱。于是,他们忘掉了自己。与此同时,押沙龙的一段话却如同一记犀利的耳光打在每一位现代人脸上:“ 初期的理想主义退潮后,沙滩上往往就剩下一群中年胖子。他们从沙滩流落到各地的酒桌上,一个个看透世态的聪明样子,让你想象不出在那层脂肪里埋葬过一个充满理想的少年。 ”如顾城所言,“杯子碰到一起,那是梦破碎的声音”,除了这里,我们还能在何处寻得纯粹?在这里,科研工作者们如同赫拉克利特毅然抛弃自己的王位,而投入更有价值的工作中去。人生不乏选择,但唯有选择纯粹,是一种态度。
我一生把康德所言的“星空”与“道德律”作为一切实践行动与思维意识的标准,直到到国科大,我才真正体味到个中奥秘。星空即对科学中对创新的要求,而道德律则是作为科学家应具有的基本要素。科学能改造人,但如果没有道德律,同样也能毁灭人。使用者的素质决定着这一切。所以从本科教育入手,无疑是明智的决定。
哲学给我看这世界的眼睛,科学给我体察世界的双手。亚里士多德曾说,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但未经省察的世界未尝不是如此,我们知道的越多,便越明白我们一无所知,这便是这世界给我们带来的价值。
或许有一天,我会凭着自己的能力走进这里。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站在世界前沿,像尼采那样有勇气站出来,对着整个世界大喊:“上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