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流水账——一个博士合唱团员的西部行感受

  • 研究生记者团
  • 创建于 2006-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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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手记:在博士合唱团里,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团员。他们以前在小学、中学、大学都是班里的头名,各类竞赛的佼佼者。骄人的成绩使得他们不需要太多的额外努力就可以获得深造机会,进入科学殿堂。然而在西部行过程中,他们开始成熟,开始明白什么是社会,什么是科研,什么是人。同时,我也从他们的言行中真切的感受到对中国科学院真挚的热爱。

    8月13日下午,离开了团员们的喧嚣,我一个人,在寝室里收拾行李。外面的雨还在稀里哗啦的下着,打在窗户上,噼哩啪啦的。行李快收拾得差不多了。衣服下面,压着一本黑色歌谱夹,上边 “博士合唱团”几个字已经有点模糊了。

    望着这几个模糊的大字,十四天紧张而又充实的生活又重现在我眼前。

    从北京出发的那个下午,天气很热。我和合唱团的团员们一道,踏上了西行的火车。

    火车徐徐开动。车厢里,合声迅速淹没了整个空间。《阿拉木汗》、《半个月亮爬上来》、《喀秋莎》……也许也是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唱着唱着,就想起了小时候的梦想,七仙女、白雪公主、花木兰,当然,还少不了白马王子。

    第二天早上,火车抵达西安。一下火车,我就看到了古城墙。一个感觉,太雄伟了!赶快给家里打电话,“我看到西安古城墙了!”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了老爸的严肃:“这是中国最完整的古城墙了。”

    下午,在光机所会议室,第一场演出开始了。也许是旅途劳累,那场演出唱得不好。上午见到城墙的那种感觉,我怎么也找不到了。声音没有主心,完全是照着谱子念。老师也觉察到了。也许,音乐真的需要感觉。

    第二站,我们来到了全国著名的农业示范园区——杨凌。水土保持研究所的示范园区里的控根栽培做得很棒!能节水,能控制根部生长,能控制养分,能移动,生长期还十分短。比我以前见到的果树好多了。

    我们还去了著名的水保所降水大厅,模拟降雨倾泻而下,从10mm一直到160毫米,冲刷样土。雨一停,我即刻奔向盛土筐,看看里面的土壤。据工程师说,水土流失量、泥沙量、降雨强度均由计算机控制,原来水土保持也不再是定向研究了,也走上了定量研究的快车道。听说还可以预报水土流失量了。

    当天晚上是露天演出。也许大家为上午见到的科技成果感动的,唱得非常有感觉,我自己心里那个高兴。可是,在唱《回娘家》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刮过来,好像大家又找不着北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唱得这么乱。台下的老师好像也急了,走来走去的。我心里突然想哭,前面唱得那么好,这下不是破坏了整个晚会!下台的时候,大家都不太高兴。这时,马院儿(马石庄副院长)的一席话倒是让我们又笑了起来:“刚才的走调是因为出现了多普勒效应!”“多普勒效应?”一堆高三物理竞赛题又浮现在我面前。如今,我又遇见她了。想当年,我就是因为做对了一道需要考虑“多普勒效应”的计算题而拿了物理竞赛一等奖。用高中实验数据略微心算了一下。确实,按照风速再加上人的反应时间,是可能唱得这么乱的。我得帮马院儿证明一下,补上这一笔,就完美了。

    高中物理还不错哟。哈哈!那晚,我睡得很香!

    从杨凌折返西安的那天早上,我就感觉不对,好像发烧了。不一会,就整个团里都知道了,大家都赶过来问候了一下,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地说:“谢谢!”。嘴巴都快定形了,只会说谢谢二字。晚上上火车的时候,多亏一个男生帮忙提行李。要不然,我肯定会落在西安。

    在西宁的时候,林老师(合唱团指挥)说,合唱团的男生很好,肯帮女生提行李,她们团里的男同志就没有这么大方。我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位男同学,一路上辛苦了。听说他来自南方,怕干,回头给他我今天早上向服务员要的一点豆浆。可惜只要了一点,不然,我晚上还可以再喝一点。

    在西宁的第二天,我们去了原子城参观,这里在以前可是保密的地方。在原子城,我只看到了草原,碧绿的高原草原,还有一格小镇。室内参观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他们当时是那么艰苦,很多东西都要靠手。这次我终于看见了计算尺。第一颗原子弹就是用计算尺算出来的。我还看见了邓稼先先生的亲笔简历。看着看着,就想起了他曾因过量接触核放射物质而死。有一次,他还冒着生命危险去取哑弹,对身边的人只说了一句话:“我是总指挥。”

    我想起了以前导师交给我的任务,不会的也就放在那里,等着师兄来教。相形见绌,前辈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从来没有怕过什么!我以后一定不能这样了。要独立完成导师下达的任务,要成为能独挡一面的人物。

    在原子城,我禁不住给还在中学教历史的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看到了邓稼先先生的简历了,把简历很小心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她听。当年,就是妈妈告诉了我邓先生的故事。

    西宁过来就是兰州,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一到兰州,就被中科院人的热情感染了。兰州的同学带我们吃牛肉面,西瓜和黄河蜜,还带我看了我梦中的母亲河——黄河。滚滚黄河迸涌向前,虽然没有我家门口的长江大、长江清,但是其中漩涡不断,层层铺来,仿佛跳动的脉搏。难怪无数仁人志士说这是民族的脊梁!在黄河边上,我们对母亲高歌。歌声在遥远的夜空漂浮,我在想,我是不是有一天也能像前辈们能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材,不愧对黄河之水。

    兰州之后就是新疆乌鲁木齐了。西域果然是瓜果之乡,歌舞之乡。瓜特别甜,特别蜜。歌好似天籁之音,舞好似天仙之眉。

    在新疆的南山天文站,海拔2080米,我看到了25米的射电望远镜,真大啊!同行天文台的同学向我们眉飞色舞的讲起了射电望远镜的巨大作用。它就像一个太空收集站,把宇宙的所有信息汇集在一起。我们合唱团的队伍就站在望远镜下,上演了我们绝活——用我们最美好的歌声,献给天文站,献给在这里工作的人们。

    在新疆的最后一天,又是一下参观好几个所。当我到达新疆天文台的时候,有的团员只剩两个小时就要上火车,已经没有时间参观了。但是大家都还记着前两天在南山观测站的感受,自觉地站好位置,一连唱了4首。没有一个喊:“我要赶火车!”。最后,还是刘老师怕大家会误点,就此打住。

    之后,大家跑着回到招待所,呼啦啦地收拾东西赶火车。我后来问一个同学:“你当时急不急啊?”他半开玩笑的说:“不急,大不了我过几天回北京,再上南山看望远镜去!”一旁听的人都笑了。

    窗外,雨停了,我也饿了,该去吃晚饭啦。

    (本篇由记者团方晨同学根据博士合唱团一位团员口述整理。经该团员审阅,同意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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