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从中午开始》读后感

  • 小洪山记者团李虹侠 (武汉教育基地)
  • 创建于 2014-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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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朋友:“你知道《早晨从中午开始》写的是什么吗?”她说:“是写一个人一觉睡到中午,浪费生命,浪费人生,如被窝是青春的坟墓类似的事情吧”。她猜错了,《早晨从中午开始》是写的一种创作时的作息时间,是一种超越自我的奋斗状态。

《早晨从中午开始》是路遥的创作随笔,描述了创作《平凡的世界》十年磨一剑的艰辛。小说《人生》出版后,路遥成了名人,伴着鲜花和掌声如潮的同时也有人在推测,这将是路遥创作生涯的顶点,断定路遥以后不可能再写出超越《人生》的作品,理由是人生的顶点多数情况下只有一次。

路遥不相信“《人生》就是他的一个再也跃不过的横杆”在经历过无数个焦虑而失眠的夜晚后,他想起了年轻时的一个念头:这一生如果要写一本自己感动规模最大的书,或者干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那一定是在四十岁之前,未来的这部书如果不是此生最满意的作品,也起码应该是规模最大的作品。 这就是十年后的《平凡的世界》。“几乎在一刹那,路遥便以极其严肃的态度面对这件事了。是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有某种抱负的人,在自己的青少年时期会有过许多理想、梦想、幻想,甚至妄想。这些玫瑰色的光环大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环境的变迁而消散得无踪无影。但是,当一个人在某些方面一旦具备了某种实现雄心抱负的条件,早年间的梦幻就会被认真地提升到现实中并考察其真正复活的可能性”。

很多时候,都是执着的念想推动着我们向前,感动自己的同时,为世界留下一丝瑰宝。

“作家的劳动绝不仅是为了取悦于当代,而更重要的是给历史一个深厚的交待。如果为微小的收获而沾沾自喜,本身就是一种无价值的表现。最涉小的作家常关注着成绩和荣耀,最伟大的作家常沉浸于创造和劳动。劳动自身就是人生的目标。人类史和文学史表明,伟大劳动和创造精神即使产生一些生活和艺术的断章残句,也是至为宝贵的”,这就是路遥对作家的定义。

对于没有写过长篇小说的路遥来说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于是他接下来十年的时间就是早上从中午开始:每天写到凌晨一两点,甚至第二天天亮,然后去睡觉,中午起来开始创作。

利用几个月的时间查阅资料,整理笔记过着高三的日子,卧室,客厅,厕所只要所到之处到处都是书籍,利用一切时间准备整理资料。“一页一页翻看,并随手在笔记本上记下某年某月某日的大事和一些认为“有用”的东西。工作量太巨大,中间几乎成了一种奴隶般的机械性劳动。眼角糊着眼屎,手指头被纸张靡得露出了毛细血管,搁在纸上,如同搁在刀刃上”,这是对当时工作状态的描写。资料的准备用掉了一年多的时间。又用两年的时间实地调查,深入生活,构思小说结构。“走路、吃饭、大小便,甚至在梦中,你都会迷失在某种纷乱的思绪中。有时候,某处“渠道”被你导向了死角,怎么也寻找不到出路,简直让人死去活来,某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转机,你额头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也觉不得疼。你生活的现实世界实为虚幻,而那个虚幻的世界却成了真实的”。

三年时光已过“真正的小说还没写一个字,已经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想想即将要开始的正式写作,叫人不寒而粟”。

开头的一段话写了三天,依然一片空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开始不停地转圈圈走。

在接下的日子里,为了写作,一度将自己逼近死亡,“在那些荀延喘的日子里,路遥坐在门房老头的那把破椅子里,为吸进去每一口气而拼命挣扎,动不动就睡得不省人事,嘴角上像老年人一样吊着肮脏的涎水。有的熟人用好笑的目光打量着他,并且正确地指出,写作是绝不能拼命的。而生人听说这就是路遥,不免为此不惑不解:作家就是这个样子?作家往往就是这个样子。这是一种并不潇洒的职业。它熬费人的心血,使人累得东倒西歪,甚至像个白痴。”完稿的最后一天,一开始写字手就抖得像筛糠一般,泪水打湿稿子,百感交集,十年的成果将在这天结束。“心脏在骤烈搏动,有一种随时昏晕过去的感觉。圆珠笔捏在手中像一根铁棍一般沉重,而身体却像要飘浮起来,过分的激动终于使写字的右手整个痉挛了,五个手指头像鸡爪子一样张开而握不拢。笔掉在了稿纸上。”在热水了烫了整整一刻钟手才恢复常态。当最后一个字写完时,路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笔奋力的从窗口扔出去,失声痛哭表达无限的伤心、委屈和儿童一样的软弱。对镜自照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两鬓已白发,整个脸苍老得像个老人,皱纹横七竖八,而且憔翠不堪,泪流满面。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逼自己?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要这样把自己逼入绝境,成名后的他可以选择过着悠然自得,偶然发个小文章证明自己的存在,一部《人生》足够养活他一辈子,这不是也挺好吗。何必要十年间谢绝一些文坛活动,从文坛消失,把自己快逼成疯子?自己何必要跟自己较劲,用命去赌?

完成《平凡的世界》后路遥已经快四十,他实现了他年少时对自己的承诺,也历尽了艰辛,过完了人生中宝贵的十年。自此之后路遥就感觉浑身的力气已经用尽,智商极度降为孩童,一度过马路都要思考先迈哪只脚,在弟弟的陪同下才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仿佛丢掉了灵魂,失去了灵性。两年后路遥去世,我一直认为是《平凡的世界》谋杀了路遥的生命,这部伟大的作品被认为是用生命换来的。

《平凡的世界》获得了矛盾文学奖,路遥的人生顶点再次拔高,击碎了那些断言。这算是对他艰辛努力的肯定,在他看来“尽管创造的过程无比艰辛而成功的结果无比荣耀;尽管一切艰辛都是为了成功,但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也许在于创造的过程,而不在于那个结果。他为自己牛马般的劳动得到某种回报而感动人生的温馨。他不拒绝鲜花和红地毯,但他渴望重新投入一种沉重。他认为只有在无比沉重的劳动中,人才会活得更为充实。要保持着较为清醒的头脑,就决然不能把人生之船长期停泊在某个温暖的港湾,忘该重新扬起风帆,驶向生活的惊涛骇浪中,以领略其间的无限风光。人,不仅要战胜失败,而且还要超越胜利”。

有谁会为年少时的一念真正的去付出实践?有谁敢为年少时的虚无缥缈用掉人生最宝贵的十年?有谁又愿意为年少时的梦想在不知结果的情况下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前提不是走投无路下,而是功成名就时。如果你敢这样做,那么我就敢说:“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会为你让路,给你力量,你最终得到的将不仅是成功,还有生命中最难得的感动——超越自我。”

没有想法只有行动时会碌碌无为;只有想法,没有行动时会怀才不遇;只有当想法和行动结盟时,点燃勇气的火苗,付出一生的血汗和泪水才能收获永恒。人活着总该为社会留下点好的东西,回馈生养的土地和无私的自然,拉长生命的华里,穿越时间的风,吹拂所有的人。

路遥创作了《人生》,也用《平凡的世界》诉说了他的人生:从平凡走向不平凡,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敬佩路遥超越自己的勇气和决心,追求最初的无悔付出,向《平凡的世界》这部生命之作致敬!

 

责任编辑:小洪山记者团李虹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