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搬家之前,一到夏天晚上,我们家和邻居们都会把凉席搬出,大人们都在聊天,我们这些小孩就在旁边奔跑玩游戏。而我,最喜欢躺在凉席上看星星,会比较星星的大小,会找人们口中勺子状的北斗七星,在夏夜袭来的风中感叹天空仿佛是一块缀满宝石的蓝黑色绒毯。
上学的时候,老师会把太阳系九大行星(那时冥王星还是九大行星之一)的模型拿给我们看,告诉我们这些星星是如何围绕太阳旋转的。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些星星是不会动的,老师的讲解让我重新认识了宇宙。
人生的成功,在我的心中如同星空,每一天对它的理解都在变化,源于每一天看到的世界都更开阔。
很多长辈都喜欢问小孩:“你长大想干什么?”我也被问过很多次,答案总结起来有“科学家”、“经理”、“义工”等等。那时候每一份工作都是很独特而没有交集的概念,科学家代表钻研科研、不问其他;经理代表赚钱,赚很多钱;义工代表不求名利、贡献自己。
后来到了选择的时候,反而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比如和已经身为全职太太的女同学比起来,有工作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比如和拿高工资的同学比起来,好像以后不拿更高的薪水就很不光彩。
从故乡到南昌读本科,再到回来读研,想法一直在改变,迷惘起来就会觉得自己一直在走弯路,因为感觉自己的本领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进。直到回想到小时对星空的理解和憧憬,才明白对成功的定义是广泛的、动态的,即便人类现在对宇宙的探索相比之前深入很多的情况之下,星空的未知悬念更多。
也许在若干年后,人类登上了现在已知的最远的星,可那时未必不会发现,人类的活动范围之外,还存在更广阔的空间。
对成功的靠近,最重要的不是拥有,而是无限靠近的过程和其中历经的沧桑。现在的我一样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但能回答出自己不想要什么,若不是走过这些,也无法将不喜欢的事情认出,这也能从另一个角度让自己欢欣鼓舞。
之前有很多小目标,实现过程中都有困难到怀疑自己的时候,能支持自己一路向前的是对成功的憧憬,当真正实现的一天,那一天已经是人生中最普通的一天,自己又有新的目标。所有的这些过程,推动我走到今天。
蒋方舟出了一本新书,叫《我承认我不曾历经沧桑》,写的是我们这一代人,在人生路上努力的时候,承认自己的缺点和不成熟,却依然向自己向往的圣地不断迈进。我也很不成熟,对人生的理解,本就是由我们的经历繁衍出来的,可是,那些不确定的或者苦难的事情反而让我不那么畏惧不确定或者苦难本身,我愿意做的,就是无限接近头顶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