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聆听阿桑

  • 卢德贞 (材料科学院)
  • 创建于 2013-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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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阿桑,时空被框进记忆的胶卷中。我从自己的记忆影像中努力地翻寻着那只安静的影子,仿佛在某个特定时间、特定的空间,曾经与她相会。

阿桑的歌,像一部部惨淡人生的戏,你可以一再反复播放,直到最终你弄不清到底是她在戏中,还是你在其中……随着年龄的增长,终于明白生活并不像玻璃瓶中的糖纸那么炫丽夺目。想起张爱玲说过, “生活就像一件华丽的袍子,掀开其华丽的外表,你会发现里面爬满了虱子。”我却发现,生活就是一个蒙面人,拿着一把钢锯在你的灵魂深处不紧不慢地锯着你的心脏,直到某一时某一刻你心脏的血液枯竭,人生就这么完了。然而人生的每个场景,每个角色都发生过似地曾经刹那定格,那该怎么选择,这个看似庞大却又真实的题目,阿桑和我们一样存在于生活这张网中,努力的探索着……

有人说,一个人的性格决定了他的命运。而在阿桑,却是一个歌手唱什么样的歌就有着什么样的命运。阿桑从仙剑中走出来,就像她的起点一样,有着神秘的色彩。那是一个另类的悲伤世界,你无法彻底地将自己融入其中,却只能站在远处欣赏,在另一个出发点上去品味她(它)的内涵。譬如“天黑了,孤独又慢慢割着,有人的心又开始痛了”、“人间的遭遇有它的规则,有一天,当世界都变了,别忘记天空原来的颜色”、“想开、体谅,我已经习惯,不然又能怎样?这个城市太会说谎,爱情只是昂贵的橱窗,用华丽灿烂陈列甜美幻想,谁当真谁就上当”。歌词的一切都塑造出的是一种对生活与生命无望的痛彻心扉,我无法想象,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子,究竟用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唱出来了这种歌。阿桑的声音是安静的、低沉的,她就在那儿不紧不慢安静地述说着,但每一句都触及你心脏最柔嫩的一块肌肤,拔动你那最脆弱的心弦。虽然心痛,但却欲罢不能,于是在她营造出的那种世界中继续放纵自己的心,任它醉得一塌糊涂……

一个人在心静的时候聆听阿桑是痛苦的。幽暗的放映空间中,安静地飘荡着阿桑的低低细语,你会发现你离自己的灵魂是如此近。你不由自主地分析着自己,直到你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黑暗,如此的无奈,你甚至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你拼命地向前奔跑着,为了寻找那种生存安全感。今天为了房子,明天为了车子,后天担心自己得不到晋升……但是真的有尽头吗?所谓的安全感又在哪儿呢?你只是将自己推入了一场永无止境的游戏中,你忙碌地重复着奔跑这种事情,却早早地将自己的心遗留在了远方,有时心想哭泣,但你会发现你连说服自己哭泣的理由都没有。你只能在阿桑营造出的这种氛围中看着自己的内心在艰难地跋涉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一些事情,你仍旧发现眼前的真实。毕竟一个歌手,即使是将自己的灵魂交付出去,创造出的世界还是那么易碎。商品时代培养出来的商品意识、商品情结,只会使人们变得比以前更贪婪,更好高骛远。你根本无法将自己从这份感伤中彻底地抽离出来,因为你我都生存于这个社会中。

阿桑短命,这恐怕和她唱的那些悲伤的歌有着某种牵连。古人讲究弹琴哀而不伤,而阿桑的歌不仅哀而且伤,不仅伤,而且太伤,这种伤自然是会影响身体乃至生活的。阿桑似乎没有一丁点绯闻,她安静地存在着,就像她唱的那些歌一样。它们安安静静地向你低低地述说着,很安静,很安静……直到某一天,在手机报上发现一则娱乐新闻“歌手阿桑因病逝世”,是的,她的死就这么安静地登在了娱乐圈这块沸腾的土地上,安静地被遗忘了。

现在很喜欢听周杰伦的歌了,“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爱在月光下完美;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周杰伦的歌声并不十分清晰地传达出歌词的实体,但那种曲调在向你说明着一切,让你的思绪漫游在一些与自己不相干的意境中。然而,也因为这些歌词都描绘着一些与自己不相干的诗意,所以有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优美,于是我们可以长久地欣赏……

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离原来的那个阿桑越来越远了,因为当初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去细细地品味着悲伤。但时间终究不会等人,它不会因你年轻的悲伤而偶一回顾。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会变得越来越成熟。毕竟人生苦短,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细细品味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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