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别导师变身当“老板”

  • 创建于 2006-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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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北大副教授、《实话实说》前主持人阿忆在博客中公布工资单引起了网友极大反响。阿忆在博客中表示,自己的月工资为4786元,如果不想法增加收入,仅凭学校工资不能活下去。除公布自己的工资外,阿忆还像记流水账似的将每月支出列出,最后居然是入不敷出。 阿忆的“叫穷”引起了强烈争议——高校教师的收入究竟是高还是低?阿忆的工资条固然是客观事实,但不少高校教师的收入远不仅工资一项。 本报记者根据部分在校研究生提供的线索进行了采访,揭开了个别高校教师尤其是研究生导师不为人知的一项高额收入来源。 研究生成为导师的打工仔? “我给你书读,你就该给我干活!”北京某高校一位研究生导师的这句话让他的研究生愤愤不平,“导师简直不拿我们当学生看。” 教育问题一直备受关注,随着研究生的扩招以及教育体制的改革,在研究生教育中也出现了一些新问题,记者在走访北京一些高校后,发现个别高校存在令人吃惊的现象。 某高校的个别实验室,俨然是公司写字楼的样子 实验室像写字楼 做项目像上班 在某高校近两年新落成的教学楼里,有些实验室的门口竟然安装了感应卡式考勤机,实验室内布局整齐,所有的电脑都被隔板隔开,整齐的办公桌上摆放着公文包、电话、文件等工作用品,实验室外面大厅的小圆桌旁,西装革履的研究人员们正在开会,如此正规的写字楼氛围同一般的实验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项目时间紧,我们就多努力,但毕竟还是学生啊,跟上下班一样打卡多别扭啊。”学生们对此颇有意见。 记者发现,这栋教学楼的六层和七层不少实验室门口都装有打卡器,这些实验室大都属于该校计算机学院,学院老师解释道:“打卡器是项目组自己安装的,出于安全的考虑,资金雄厚一点的项目组便装上了打卡器,另外,这样还有利于加强管理、记录考勤。” 据了解,跟公司一样,学生们迟到就可能被罚款,学院老师说,“8点来和10点来的学生,要在金钱上体现出来差别。” 同是一条路上的其他几所高校,实验室门口装考勤机的并不多见,记者询问了不少学生,他们都对此事表示诧异:“只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我们实验室都不是这样的。” 怪事儿 师弟的学习师兄带 指导研究生学习的自然应该是研究生导师,然而,该校自动化学院的小霍说,“我今年研二了,入学以来一直是由博士学长指导研究的,导师一共带了50多个研究生,却常年在国外,我上次见到他还是3个月前,走在路上偶然遇到,便打了个招呼、聊了两句。” 距此不远的另一所高校上研二的小宋记得非常清楚,“我这一届导师带了5个人,上了一年学了,只见过导师两次,一次是新生入学的时候,一起吃了顿饭,另外一次是在实验室,平时管我们的是副导师。” 有些研究生导师个人事务繁忙,所以大多数研究生入学之后会有副导师,更有甚者,安排在读的博士进行指导。 博士小张说,“我们实验室只有6个导师,研究生却有120多个,其中20多个博士研究生。导师很忙,不可能带得过来这么多研究生,就让我们这些博士帮着指导。” 他们实际上担当起了导师的职责,“如果有项目,我就安排他们具体运作。另外研究生有发表论文的要求,我也会给予指导,总之就是保证让他们顺利毕业。” “导师和我们 一点师生感情都没有” 小霍的一位同学告诉记者:“实在没法和导师搞好关系,跟我们一点师生的感情都没有,就是让我们做项目,不管过程只要结果,做得不好了还要挨骂,对我们的态度哪里像老师对学生啊!我现在都躲着导师。” 相比之下,小霍要平静很多:“没见导师之前,我想像中他应该是个治学严谨的学者,但是后来却发现他只是个领导,心思全在自己的仕途上,金钱至上。但是,我觉得自己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们实验室很多是国家项目,借助这个平台我提升了能力,以后找工作肯定不成问题,现在就想着能够平安毕业。” 采访之余,他们叮嘱了记者很多次,不要透露他们的真实姓名,“我们只想安安稳稳的毕业,别到了最后又出点事儿毕不了业,就麻烦了。”言语之间,很是胆战心惊。 研究生 私下称导师为“老板” 私下里,这些研究生们将导师称作“老板”,副导师是“二老板”。小霍介绍了他所知道的情况:“我的导师拉来项目之后,分给博士,博士再带着我们这些硕士生做。导师关心的只是项目要按时完成。” 在项目中,导师一般并不对研究生进行具体指导。“如果遇到不明白的,我们就上网查,或者找同学。问老师也没有用,我现在做的项目导师根本就不懂,跟他的研究方向一点联系都没有。有一次项目中有个问题我不明白去问,结果他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把我们臭骂了一顿。”谈起导师的做法,一位研究生愤愤不平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导师送学生去公司 却从中渔利 个别手头暂时没有项目的导师,甚至将学生送到公司,从中抽取佣金,“我的一个师姐,研三了,去导师介绍的公司做项目,公司发给她的薪水是每个月5000元,而她能拿到手里的只有800元钱。”导师多是这些公司的参股人员,甚至,很多导师在校外都开有公司。 小宋的“老板”是某公司副总,他最近就要去“老板”的公司干活了,“我挺乐意去的,虽然在公司做项目一个月1000元钱,但是比实验室里多,不用加班,周六、周日也能休息。”他从研一下半学期进实验室做项目,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导师只给了1000元钱,“我们实验室的师姐,每个月给300多元钱。” 延伸阅读 读研,也有幸福的读法 应该说,前面所说的仅属个别现象,大多数高校的研究生和导师相处融洽,教学相长。 中国××大学的新闻学研究生小胡正在做导师的一个课题,“我们经常可以和导师见面,有时是开会有时出去吃饭有时一起旅游,导师要求每个月写一篇读书笔记,有时导师晚上不回家就跟我们学生住在一起。去年做的一个课题,取得了非常大的社会影响,我自己也觉得受益匪浅。”××大学的国际经济法研究生小王说,“我们和导师的关系非常好,平时经常一起吃饭,我们也参与导师的课题,做调研、写书等。” 同是工科,不同的导师和实验室,研究生的处境也并不相同。小王的男友在一所工科院校就读,他日常的学习生活也比较轻松。 小刘本科毕业之后到英国读研,现在是格拉斯哥大学的博士研究生,攻读生物力学,“导师有几个研究方向,就招几个学生,我导师现在有34个研究方向,招了34个学生,基本上每人一个方向。” 导师和学生之间不存在直接的利益关系,除了自费的学生,导师提前会帮学生把奖学金申请好,而课题的经费问题上,“欧盟有个机械、物理方面的学术委员会,我目前做过的大部分课题,都是这个委员会资助的。” 在学习过程中,老师一般只提出方向性的意见,“比如说, 我算的结果不太满意,老师会帮我分析是什么原因,提出可能的问题,具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还是需要我来做。” “我这边是一星期见老师一次,讨论上一周碰到了什么问题,为下一周、或者以后定一个目标。” 另一种声音 研究生导师也有苦水 对于研究生教育中的这种问题,波士顿萨福克大学历史系助理教授薛涌认为,这件事很复杂,不好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谈清的。” 除了导师的为人等主观原因,还有很多客观因素。“导师往往既是学术骨干又担任学院领导,他们手中既有科研资源又有行政权力,手下还有廉价的学生劳动力。”博士小张认为他们学校的情况比较复杂,“以前国家对学校的资金投入比较多,现在资金投入不够,导师要生存、要维持实验室的运行,就必须自己寻找项目争取资金,如果学生不为导师工作的话,那导师就要给实验室的开支贴钱。” 中国××大学的一位副教授抱怨,“带多少学生不是我们导师说了算,研究生院招来多少学生,我们这些导师就要带多少,去年一下子招了25个学生,我带了15个。今年倒是好了,事前没有通知,名额突然缩到了9个,结果,本来中意的学生被刷掉了。” 个别导师对学生不负责任,更有些导师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何改变这一现象,值得我们深思。 (来源:竞报 作者:南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