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要求“逐步取消学校、科研院所、医院等单位的行政级别”。这让教育去行政化的问题再次引起关注。教育去行政化改革,就是要让学校回归教育本位,按教育规律办学,排除外部和内部因素对教育的干扰和制约,让学校回归本色。
从外部来讲,主要是正确处理政府与学校的关系,改变政府把学校当作下属行政机构来管理,改变“统、包、管”模式,转变政府角色。对于基础教育,政府教育部门的责任主要限于两个方面,一是依法保障对学校的投入,解决学校办学条件简陋、师资素质不高、发展不均衡等问题;二是监督学校依法办学,尤其是政府部门要带头依法示范,不得违反教育法律法规的规定,直接干预学校的办学,动辄用行政权力,对学校指手画脚。
对于高等教育,政府的主要职责应放在宏观管理方面,如制定相关法律、法规、政策,监督学校的质量等。探究学问、追求真理、培育人才、崇尚学术自由,是大学的本质特征。只有在民主、平等、自由的氛围里,才能遵循教育规律和学术规律,才能充分发挥大学人的聪明才智。从目前中国的现状来看,改革要坚持的一个基本目标导向,就是减政放权,政府只做应该做的事情,而应该由学校来做的事情坚决交由学校来做。因此,政府应改变直接管理高校的机制和对资源的分配方式,可成立由各界人士组成的大学拨款委员会,可通过中介机构、行业协会对高校评估。当然,这做起来是比较难的,但它决定于我们能不能构建一种比较好的政府和学校的关系。
从内部来讲,主要是应理顺学校内部的各种关系,学校管理不能行政化,必须遵循教育规律,实行符合教育本质要求的管理模式,充分尊重教师的意见,集中教师的智慧。对于基础教育而言,学校的民主管理,主要是指教职工充分行使民主权利并参加学校的管理活动。学校的民主管理,就是集中广大教职工的智慧来管理学校;就是在学校内部坚持社会主义民主,保障教职工有参与管理学校的权利,有监督学校各级管理人员的权利,使教职工真正成为学校的主人。
对于高等教育,大学的民主管理主要是理顺党委、行政(校长)、学术委员会、教职工代表大会4方面的关系,关键是必须清晰区分行政权力和学术权力的范围与界限。要坚持和完善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党委领导是指政治领导,把握办学方向,谋大事,如负责干部选拔聘任、培养教育工作以及党建工作。除此之外,检验党委工作好坏的标准是,能否大胆放手、大力支持校长和行政的工作,确保他们独立自主地行使权力,开展工作,而不是事无巨细,包揽一切。检验学校行政管理工作好坏的标准,是管理者能够遵循学术发展的规律,让教师们能够安于教学与科研,而不是用行政思维来管理学术事务,实现学术自由;在日常的学习和生活中,能够真正为学生服务,真正做到以生为本,而不是简单地进行思想上的规训和行为上的约束。高校的学术委员会应以教授、学科带头人为主体,在教学、科研、学科建设中起领导和指导作用。高校要把行政权力和学术权力相对分开,清晰区分两种权力的范围与界限。要明确区分学术人员和行政人员是两个不同的系列,避免行政人员因担任行政领导职务而为自己谋取学术地位的情况,还要尽量减少所谓“双肩挑”的现象,坚决防止行政权力和学术地位两者之间的“通兑”。同时,应充分发挥高校教代会的作用,学校的规划、经费使用等要提交教代会提出意见建议,与教职工利益相关的政策、制度等重大问题要由教代会讨论通过。
总之,教育去行政化,应当建立依法办学、自主管理、民主监督、社会参与的现代学校制度,让学校从只对上负责变为既对上负责又对下负责,变以往的注重追求政绩为追求教育本质和宗旨,让学校回归教育本位。
“高校在作出教学、科研重大项目的申报及资金的分配使用决策前,应当通报学术委员会,由学术委员会提出咨询意见;在高校的学术委员会中,担任学校及相关职能部门行政领导职务的委员,不得超过委员总人数的1/3,不担任党政领导职务及院系负责人的专任教授,不得少于委员总人数的1/3……”
近日,教育部发布《高等学校学术委员会规程(征求意见稿)》(下称《规程》),就上述规定公开征集公众意见,并着重强调“学术委员会是高校最高学术机构”。
在“建立现代大学制度”的呼声日渐强烈的今天,这一纸规程,似乎让被学界呼吁、渴盼多年的“教授治学”,又近了几步。
教育部此次发布规程,亮点何在?与西南联大时期“教授治学”的传统相比,今天的现代大学制度对高校学术委员会提出了什么新的要求?一个好的学术委员会该如何构建?又该建立怎样的保障制度,规避几年前不少高校探索中学术委员会沦为附属机构的窘状?
针对以上问题,本报记者专访北京师范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教授洪成文。
此次规程公开征求意见有何意义?
记者:高校学术委员会并不是个新鲜词,这一机构在国内不少高校设立已久。您认为,教育部此次出台这一征求意见稿,亮点在哪?
洪成文:最大的亮点无非是表明一种姿态,是对社会长期以来所诟病的学术行政化的积极反应。尽管这一个举措不足以改变学术行政化的大局面,但是凡事得从一点一滴开始。正如老子所曰: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记者:对于构建现代大学制度而言,这有何积极意义?
洪成文:现代大学制度也罢,学术委员会规程也罢,要问其有效性如何,我认为关键在操作。一个规程文本的起草,甚至颁布,其实并不难,难的是规程及其操作。委员会要不要议事程序,要不要法律救援系统,要不要回避制,对于学术委员所出现的违规行为有没有相应的惩罚措施或罚则,等等。我们常说的“三分政策,七分落实”,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高校学术委员会该发挥什么作用?
记者:此次征求意见稿明确规定了学术委员会的工作内容。相比于以往教授治学的传统,您认为在高等教育面临从以规模扩张、空间拓展为特征的外延式发展向以提高质量为核心的内涵式发展转变的今天,时代对此机构的要求有什么不同?
洪成文:学术委员会规程的颁布,是否一定强化其学术领导,是一个问题。而规程的颁布是否带来学校办学方向的转变,则是另外一个问题。之所以将内涵发展与空间扩张相提并论,说的是校长分身无术,要么追求内涵,要么规模扩张。然而,谁都清楚,这两个问题在大学的发展史上,其实是相互交叉一起的。两者极端对立的情况,不是没有,只是很少见。
记者:“提高学术判断能力,建立诚信荣誉体系”,清华大学校长陈吉宁曾如此寄望该校学术委员会。您认为,在学术抄袭、科研经费“跑冒滴漏”严重的背景下,高校学术委员会究竟应该如何发挥作用?
洪成文:学术委员会的作用,与行政的作用是相对应的。不去问行政做什么,而单方面去说学术委员会做什么,似乎很难究其本质。当然,我们理解的“规程”,无外乎是要在学术和行政之间划一条线,学术的归学术,行政的归行政。如果这样理解不错的话,那么将学术的归学术,是否还应扩大其职能?学术人员的聘任和晋升,是不是学术范畴?将行政的归行政,推向极致,是否意味着,学术委员会,将无权插手行政,乃至于任何行政呢。无论学术委员会的职责有多少,有多细,有一条是不能放的,那就是,学术委员会也是对学校行政的一种特别制约,说的更加清楚一点,应保留对学校行政的学术监督权。
清华校长寄厚望于学术委员会,是很好的。但是如果极端地将学术委员会与学术诚信问题的监督相等同,不仅不利于学术诚信的改善,对学术委员会也是不公平的。学术诚信问题,仅仅依靠学术委员会,就能解决吗?除了学术委员会外,学校行政还要不要依靠?社会环境和风气还有没有关联?可见,依靠学术委员会来解决学术诚信问题并没有错,但是将学术诚信与学术委员会的责任完全划等号,则显得幼稚。
如何构建一个好的学术委员会?
记者:此次征求意见稿对学术委员会成员资格、遴选方式、机构设置等作出了细致规定。有专家认为,一个强有力的主任很重要。您认为,一个好的学术委员会应该是什么样的?构建这一机构好的方式是什么,关键又在哪?
洪成文:什么是好的学术委员会?并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就如同我们无法确定什么样的大学领导班子是最好的一样。对于学术委员会的组建、工作议程及休会复会,等等,可以有一个统一的要求,但是不是需要有点学校特色呢?比如说委员会由15人组成,单校区的大学与多校区的大学、综合性大学与学科相对单一的大学、万人以下大学与巨型大学、教育部直属大学与地方大学,等等,要不要区别对待?
如何保障,学术委员会才不会沦为“花瓶”?
记者:“几成附属机构”,此前,南开大学校长龚克曾如此评述国内高校学术委员会。此番启程值得期待,但关键还在于如何发挥效力。您认为,除了规程内容之外,还应该完善哪些制度、明确什么思想,让学术委员会不再沦为“看上去很美”的花瓶?
洪成文:沦为花瓶,可能性不大,因为熟知大学管理的人都不会不知道,一些学术事务,连大学行政领导都唯恐避之不及。我们所担心的是学术委员会有可能成为“准花瓶”或“有限公司”,也就是“看起来硬,摸起来软”。解决的办法就是要在完善规程的基础上,做好大学管理的制度配套。单一的“规程”,一上战场,战斗力是单薄的。
记者:在发达国家的现代大学中,独立的学术委员会发挥着十分重要的学术管理、决策和评价作用。您认为,要想真正做到学术独立,国外有何先进经验可以汲取?
洪成文:发达国家的大学在学术委员会的建设上,主要有三点经验:第一是良好的议事规则,明确的程序规定是学术委员发挥作用的基础;第二是良好的配套法案,对于行政干预,或者强行干预学术委员会的行为,有有效的约束机制。这里有美国大学教授会撑腰的一面,也有大学学术委员会对学校行政和校长进行不信任投票的权利。在美国,有好几位大学校长因不信任投票而下台,就是例证。第三,学术委员会固然每校都有,但是实际操作是不同的,从来没有完全一样的学术委员会。社会上流传的“哈佛校长当家,耶鲁教授治校,普林斯顿董事管家”,也值得我们思考学术委员会的共性和个性问题。
近年来,我国人口男女比例严重失调,2011年人口普查显示大陆人口中男性占比51.27%,女性占比48.73%,而在高校中,这样的比例恰好反了过来,出现“倒挂”现象。为改变这种状况,许多高校近年来在招生录取时设置性别比,导致分数线上出现“女高男低”现象,引起社会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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