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一这一年】这一年,有你们在,真好!(组诗)

  • 刘智科 (昆明植物研究所)
  • 创建于 2012-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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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来到北京,来到中科院研究生院的校园,些许激动,些许好奇,些许期盼。带着陌生和未知,跌跌撞撞,哼哼呵呵,生活交织着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鲜明的秋、冬、春、夏交替轮换,叶枯叶绿,花开花落,雨雪日月,无一不牵系着情感的变化。喜欢诗的人是浪漫的,喜欢写诗的人,心是细腻的,“这一年,有你们在,真好!”,是一个关于爱情、友情、生命的故事,一个用散文诗谱写的记忆篇章,里面或许会有你熟悉的人、事或物的身影,让我们踏着诗歌的旋律,一同回想这百感交集,回味无穷的青春岁月吧。

北方的秋和南方的很不同,极其肃穆和萧瑟,让我感觉不知所措:

 

枯秋

坠落是秋天独有的舞姿

飘零是秋风凄美的告别

悬浮在半空的发丝纵横成一张玄黑色的网

用黑衣黑裤黑鞋包裹着赤裸的身体

再盖上黑发

那么应该就没有人能发现我以及那深埋在黑暗躯体里的悲伤了吧

依稀还能听到鸟叫和虫鸣

秋才刚来吧

可是我已经觉得很冷了

或许是心寒所以血液也就没有了温度

风不耗吹灰之力就拂乱了煞费心思的发型

也罢

弄得再帅也没用

那人不可能看见  更不可能留下赞美

阳光在这个季节应该还没完全失去它的温度吧

但落在我身上的光斑却凝霜了

蒸发时带来的冰冷让我悚然

因而诺大的校园里

只有我紧紧地裹着长袖风衣

“你没事吧?”

没事  只是不小心误会了秋意

以至暗波翻涌成海啸

把溺水的我狠狠地吞没了

也许那是一种善良

好让我不用品尝等待死亡的痛苦

挣扎都不必了

一场充满黑色诙谐的闹剧在还没有拉开那沉重的帷幕之前

就谢幕了

什么也没有留下

十一月

紫外线产生的灼热依旧散布在裸露的手臂和脸上

幸好风还是匿藏着秋意的

热停不久就被吹灭了,不留痕迹

天空蓝得有些单调

两排平行相反的鞋印透露出生活的无味

风景把我当成了风景

因为他们已经被低落的情绪定格了

而我起码还变换着衣服的搭配

没有感觉的麻木和滞呆

傻傻地看着昏黄的日历一片片零落

细数着画有回忆的拼图

却怎么数还是缺失了几块

我也慢慢习惯于踏那古老时钟的脚步

不断旋转却总会回摆到重合的原点

为的只是预告生命又消耗了几分之几

十一月总让人不安和惶恐

仿佛一年的所有遗憾都在此刻涌现

千错万乱的,没有适合的切入点

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无奈和悲哀

确实还有很多事亟待完成

时间却到底了

竟然再怎么努力都补救不了

那倒不如全都抛开不管了吧

闭上眼睛躺个草形的大字

把忧伤折叠折叠

为冬天的到来积存残余的心粮

 

北京的秋天温度比南方低很多,有时会让我误以为那是冬天,其实不然,秋天里情绪不太稳定的我,看到真正的冬天到来的那刻,我欢乐轻快起来了:

 

处女雪

带着甜美的祝福在虚幻的梦境里蹒跚了很久

揉着惺忪的睡眼

习惯性地往窗外眺望

惊现、惊奇、惊喜,喜不由衷

夺框夺心而出的是

童话里的冰雪世界

昨夜的种种思绪,缕缕纠缠,丝丝回忆

感觉都被眼前这新生的精灵刷白了

流失了黑暗

凝固了冰晶般的兴奋和激动

放空了甸甸沉沉的自己

此刻,无比的开心

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传来了南方的温暖

迫不及待地要融进雪的怀抱

头顶着的是和雨全然不同的水形态

手触摸的是能感受我的温度

脸红得把自己都融化了的羞答答

脚踏的是吱咯吱咯的旋律

演奏着我的欢乐和轻松

每一个脚印都记录着路人的生活

匆忙赶课的,形单只影的,流离忘返的,甜蜜蜜的

一切想隐秘的都深深的显现了出来

一个个掌印则蕴含了更多的情味

友情成三,爱情成双

还蒸发着彼此真诚相待的青春气息

雪下大了

打落在伞上的是初次相遇的声音

朋友说那是雪籽生命力的昭示

仿佛一株株冬季之树的种子破天而出

它在努力成长,逆温而壮

等寒冷足够肆虐,云壤足够浓厚

雪花将漫天绽放

把希望带给蜷缩在角落里的人们

让冬天美丽得温暖起来

初雪是那么的温柔

那么的羞涩

把我和你在一起的心情演绎得栩栩如生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场认真的雪

那初次交会的纯真

人生初见的无暇

雪也感受到了我的心情

你呢

你感受到了吗

 

科苑有一点让我十分惊喜的是有很多猫咪,我小时候和猫咪生活过十多年,对猫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抱着他们,那胖乎乎,圆滚滚的身体让我在北京的冬天感觉到了温暖:

 

猫咪

猫的世界很单纯

他们不轻易相信

一旦相信了

就会完全交出他们的心

他们接受不了背叛

或许外在的伤害他们可以有九条命

但内在的却是一次终结

猫咪不但肚子是玻璃般的脆弱

心灵更是晶莹得容不得半点侵犯和玷污

他们看起来像是比较特立独群

萦绕着无尽的忧伤

其实他们只是与世无争

自得其乐

猫咪都很爱干净

灵魂和肉体都有洁癖

不要试图用你的邪恶去侵蚀他们

他们是不会堕入黑暗的

因为他们习惯了黑夜

并能在黑夜里发出震慑的光

拥抱猫咪吧

他们会感受到你们的心意

你的真诚会打动他们的孤傲

他们会时刻粘着你

直到你不再希望他们粘着你的那刻

也就是说他们会永远爱你

直到你不爱他们的那一秒

他们会踏着那圆厚的掌垫

悄悄地离去

 

寒假很快开始了,过完年再回到这个已经不再感到陌生的地方,多了几分亲切感和归属感,起初那种不适应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在科苑的朋友也渐渐多了起来,越来越多人接受了我这猫的性格,体重似乎也慢慢增加,像这里的猫一样胖了。此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了:

 

打了石膏的日子

起跳那一瞬间,怀着的是对排球无尽的热情

下地那一刹那,流窜的是来自脚踝的无比疼痛

于是乎

第一次被背着去医院

些许不好意思,却是期盼已久的电影情节:兄弟义气

第一次穿透血肉看到骨头的照片

蛮酷的,医生说:“脚还是健全的,韧带断了”

第一次看到那白色的粉末由软变硬

成为石膏依附在我的脚上:冷,热,冷

第一次拄着拐杖三条“腿”走路

方圆一米没有人敢靠近:谢谢各种礼让

第一次按下可能从来没有亮过的2楼电梯

第一次用拐杖当教鞭做课堂报告

许许多多第一次从天而降

最后发现

石膏临脚,鞋子袜子都各自单飞了

 

苹果,橘子,橙子,牛奶……

各种慰问品,各种探访,各种问候

堆满了专属的病房

让阴冷的地下一层暖烘烘的

掩盖了单人间的冷清:心热呼呼的

皮肤病也不甘示弱,来我身上凑热闹

痒,痛,痛,痒

完整的夜晚被分割成零碎的梦

醒了睡,睡了醒,醒难眠

蹂躏了心智,蹉跎了精神

朋友在崩溃的悬崖边挽救了我的身心

各种麻烦,麻烦了各种朋友

看病,换药,打饭,提水,载去上课

无微不至的照顾

全心全意的料理

让我不禁想唱“如果没有你,日子怎么过?”

在南方遥不可及的北方

朋友,是我唯一能依靠的温暖

经历了第一个打着石膏的生日----24岁了

有你们的生日歌,有你们的蛋糕,有你们的礼物,有你们的陪伴

脚断了情还在,身不能移心在动

这些打石膏的日子

有你们在,真好!

 

就在我开始瘸子生活的同时,北京的春天也悄然而致,卧床两个星期再看到天空的时候,四周已经是草长树绿,春意盎然。四月的科苑,有好几个柱着拐杖穿梭在校园的身影,相信大家都会记得身边经过或者在一起上课的那个拐杖男,这也算是一番“别致有趣”的风景。科苑的春天,你一定会记得的,肯定还有那持续了一个月,铺天盖地的:

 

柳絮

春日的温度缓慢地攀升

无数的偶遇,无尽的邂逅

诞生了漫天飞舞的种子

像羽毛般的轻盈

如棉花般的柔软

似蒲公英的迁徙

 

柳树的身姿是婀娜的

柳树的情愫是连绵不绝的

弥留在柳絮环绕的世界里

仿佛飘逸在梦幻的童话故事

耳边洋溢的是欢歌笑语

空气蔓延的是百花的芬芳

满眼的千丝万缕

缓缓地,漫无边际地飘扬

随风,随人,随鸟,随虫……

落在哪,就留在哪

没有丝毫偏爱,没有些许偏颇

日以继夜地传种接代

犹如用旺盛的生命力和繁殖力

向润育她的春天回报恩情

向万物诉说春季的生生不息

 

群柳播洒种子的盛大场面

这种奋力的执著

这种不分昼夜的认真

这种延续种脉的使命感

令人在感受柳树温柔的同时不禁肃然起敬

敬畏

那铺天盖地的柳絮

那薪火相传的情操

生命的传承

 

温度持续上升,长袖换成了短衣,夏裤替换了棉裤,百花盛开,热情如火,夏季融化了我冰冷的心,让我鼓起勇气重新寻觅爱情:

 

夏日恋曲

猫咪的叫声催眠着炎热的气氛

懒洋洋,软绵绵地伸个懒腰

小巧闲逸地打散了我的拘束

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的人

睡在床上,熄了灯

不知怎么却看不到黑暗

绿闪,黄闪,红停

在穿梭着亮黄的流光

小房子变得活泼起来

这样的别致怎能不引起失眠人的遐想幻想

谈话一直在断断续续

想想说说,停一会看看在屋子游走的光流,再想想说说

相识不久却把二十年的一切溶进了两人的记忆

是缘分?还是相惜?或是同为沦落人?

不重要了,此刻的相守相慰才值得留恋

在身上轻抚的手拂破了停滞的宁静

夏日的热流贯穿了两人的血管

情是真的意是切的

没有太多的顾虑

只有相互理解的拥抱和抚慰

如梦如幻,如斑驳如泡沫

身体气味调和出一杯醉人心魂的鸡尾酒

让喝的人都感受到了那种柔和与灵动

淹没一切的浓雾因你的温柔而散尽了

地图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或许我会拿着那梦想的指引而离你远去

但请相信

你已是我生命中奇幻世界的唯一

不会遗忘,不会抛弃

留在你那的心将永远在跳动

相信你也会好好保护它,保护我们之间的梦

想让你知道

你不再孤独,不再寂寞,不用再独饮黑暗

我会一直陪伴你

让你感到幸福

我会在梦想的天际化为你的守护星

守候你直到永远

 

研究生第一年将要结束了,科苑的学子将奔赴全国各地继续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在这过程中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险阻,也会遇到很多贵人相助,无论面对怎样的命运,我们拥有一颗年轻的心,我们充满活力和无限的可能性,所以要相信自己,高喊:

青春,飞翔吧

青春

是撒满激情、热血的季节

是高歌汹涌、澎湃的岁月

青年啊

鼓起勇气俯视悬崖,仰视苍穹,展开双翼吧

当翅膀飞翔之际

请下定决心不再回头

我们向往的目标

是那湛蓝湛蓝的天空

不曾真正理解悲伤的滋味

却已开始探索痛苦的含义

心中那份懵懂的情感

荡着秋千摇曳漂泊

从对未知世界的痴迷中豁然觉醒

舒展双翅

飞向那片广阔的天空

 

当翅膀飞翔之际

请下定决心不再回头

我们飞往的方向

是那雪白雪白的流云

当冲破云层之时

便会知晓梦想绽放的美丽

挣脱一切羁绊

便能迎来湛蓝的天空

那片自由自在的天空

 

早已厌倦纵多的烦恼困惑

回荡山谷的是风铃的清脆旋律

让我们飞离那陈旧的音符

舍弃心中无形的鸟笼

让呼吸与高昂的心跳声一同鸣响

舒展双翅

飞离那悲伤阴影的牢笼

从此以后再也不必回头

 

当迈出步伐之际

请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遥远彼方的呼唤

那是在邀请我们前往

面对刺眼的阳光

让我们紧紧握住双手

跟随心中的渴求

一同拨开阻挡视线的乌云

尽情在蔚蓝的天空翱翔

或许有一天会从蓝天坠落

但我们也要不断追寻光芒的所在

 

当展翅飞翔之际

风雨再大也不能束缚我们飞扬的心

我们寻觅的目标

是那激情燃烧的青春

失败和挫折永远不能阻挡我们奋进的气势

年轻拥有无限的可能

让汗水和泪、血尽情挥洒吧

勇往直前,鹰击长空

挣脱一切羁绊

振翅高飞

 

谨以此组诗纪念我在中科院研究生院一年里精彩快乐的生活和惊险奇特的经历,希望能和在这里学习的同学一同回忆这一年里的点点滴滴,引起共鸣,并为实现梦想彼此互勉,最后感谢我的老师,同学和朋友,还有那些猫咪、飞鸟、柳絮、雨雪等科苑里所有遇见过的事与物,这一年,有你们在,真好!
 
 
 
 
 
责任编辑:刘智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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