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科大》杂志】回望青春

  • 何海波 (成都生物研究所)
  • 创建于 2013-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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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因为次第花开的喧闹,成了青春的月份。那些年少的人,走在街头巷尾,穿红着绿,追逐打闹,肆意地捣腾而毫不在乎路人的余光,任世事变迁。这样青春洋溢的时光,每个人都会拥有。只是时光飞逝,你必须承认自己早已不再是那个青春少年。

尽管青春年华不再,你却不曾否认青春时代的美好。不管那时存在生命里的世界是怎样的模样,留给记忆的底色总会有明媚。在成长后无数日子,你肆意追加青春的美好,想念懵懂未知的年岁。那些生命里的尘埃和浮沫,在追忆里成为温暖的色调,不停地摇晃……

多年前的你,穿着略大的校服,背着双肩包走进挤挤攘攘的教学楼。青春的时光,仿若没有明确的开始,只存在有过的所有场景:各种色彩斑斓的书包,教学楼挤挤攘攘的扶梯,放学时同时涌入车棚的人潮,粉笔屑在空中纷纷扬扬的教室。玻璃窗户轻轻地打开一点,溜进来的风悄悄吹开了布满了红色笔记的数学试卷……那时的生活简单明朗,所有的努力只是好好学习,好像成绩好就有一个不错的未来。

在学校的时候很是惬意,不用为生活奔波,不用为挣钱烦恼。有一群朋友可以一起玩,一起放声大笑,一起埋头读书,一起低头细语,不用伪装做作。你总是对世界充满好奇,总觉得世界是一片宁静而富饶的海,尽管不知道如何拍荡起浪花,但每一刻都是崭新的。你收到字迹扑朔迷离的圣诞卡,打着电筒看畅销小说,也在愚人节做出疯狂的闹剧。你跟同学们一起打球,一起骑着单车追着朝阳,分享彼此的心情,分享彼此的梦想。那时候时光脚步总是很轻巧,生怕打扰美好的年少。

拍完初中毕业照后,拿着各自写下的毕业留言,你才开始知道离别是什么滋味。前面等待你的是一些未知的东西,隐隐不安又有些激动。也是从那以后,你才逐渐明白理想和现实是有距离的,曾经彼此一样的同学,开始出现了差距。有人依旧是优等生,有人变成差生,有人开始弃学步入社会,有人偷偷地恋爱。未来展现给我们的,不再是蓝天白云的愿景。即便如此,大部分的人,依旧埋头于书桌,不懈地坚持,因为还相信明天会更好。

在这短暂的青春年华中,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在潜移默化中就被我们当成了世界的中心。我们会故意地走过那个人的面前,悄悄在记事本写下对方的名字,趁着课间偷偷地传字条,梦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这青春萌动的爱恋,带有遗憾和委屈,那所有的所有都被装进心里,慢慢构建成了一个独立而完整的美好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有所有关于彼此所珍惜的记忆,伴随着余生。

在爱恋萌生与懵懂成长中,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教室、食堂、家,我们每天都过着机械而单调的生活,终日熬夜题海战术,做着无意义且永远不可能用到的数理化难题,背着不知何年真正对话用到的英文。班主任总是苦口婆心地告诉我们,拼一拼,上了大学就解放了。那时的你,趴在桌子上,偷偷往耳朵塞着耳机,静静地看着黑板旁的倒计时牌,任凭那些数字在脑海不断地跳跃,跳进过往的一幕幕,跳进遥不可及的未来。那段忙碌的日子,是那样的充实又迷茫,是那样的希望又绝望。高考结束后,有人疯狂地撕掉课本,撒向天空,接下去的几天里不停地聚会,不停地唱歌,不停地喝酒。那时的青春,享受别人的注目,可以恣意,目不暇接地向前。

步入大学,你依旧对世界、对未来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于是,刚进大学的那年便成为亢奋的一年,你参加所有的活动,竞选学生会,觉得一切都是自由的,不再拥有早起晚睡的紧张感,不再拥有一次次月考的磨砺。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每天都有看不完的风景,说不完的八卦与笑话。你懒散地走在校园里,躲在图书馆里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甚至逃课去打球。这样的好时光并不长久,大三的时候,你不得不思考自己距离未来究竟有多远,并要为此做出选择:出国、考研、还是工作?在各种选择里彷徨,每一个人都忙忙碌碌,一切仿佛一首没写完的诗,匆匆开始就要匆匆告别。

毕业如期而至。曾经熟悉的校园生活,终于要和它说声再见,曾经的教学楼和过道,曾经的食堂和宿舍,曾经的跑道和篮球场,它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而那熟悉的人却不再。大学时代,你认识了很多人,老师、同学、室友还有怀着共同兴趣的朋友,毕业了,你们也终将散落于天涯。离别的那一晚,朋友们一起相约于操场,坐在草坪围着圈,说着过去,说着未来,倾诉着最后的祝福。青春带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不明了。唯有那些彷徨的苦涩滋味、那些童话织就的梦想和那些凌乱纠缠的心情充斥着回忆。

青春,像自然的小花,自然从容地盛放,从容自然地凋落。

而今,当年那些热血少年,再联系竟然都已为人父母。你也丢掉少年时代的自大,平平淡淡地在岁月的磨合中生长,走进自己生命的轮回。时间抽打着我们,让我们更好地适应这个世界。你开始拥有对事业的向往,融进了新的生活,既不悲观,也不乐观,不断让自己在社会之中学会处事的道理。努力改变自己,让生活快乐一些;努力地去工作学习,让自己离梦想更近一些。

而今,你也明白,随着时间的变换一切都会改变,比如激情,它会因疲惫而减退;比如誓言,它会淹埋在岁月的长河中;比如爱情,它终究将变成一种怀念;比如梦想,它会因现实的残酷而无处容身。而青春,它也会在时光中老去。曾经的青春,是高高扬起的姿态对抗落寞的现实,是对一切生命困境满不在乎的态度,甚至愿意用一次次莽撞的失败成全它。所以,请原谅青年时代的我们因为美好的事物而矫情过,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而迷茫过,因为世界的丑陋而愤怒过。

对青春的追忆,不是痛苦悲伤的,也不是喜悦甜蜜的。它也许只是回眸望一望的“当时已惘然”的感叹,是当初怀有浓烈的情怀而最后如同雁过长空未留下任何轨迹。当青春年华策马而去的时候,你明白青春不仅仅是年华,也是心态。青春的心态是计较还有什么可能,不是还有什么不可能;是在乎生命还可以以何种方式绽放,不是感怀曾经的绽放消耗完青春。回首那些青春岁月,不是让我们沉醉于过去,而是透过回望,让自己在多年后依旧能听到曾经的渴望,曾经对梦想的追求。

责任编辑:何海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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