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科大,这个理工科占据了主导的学府,艺术总是神秘而遥远。10月22日下午7点,同学们怀着好奇和期待在国科大教一阶迎来了这期明德讲堂的嘉宾——包林。这个从中国那个艺术文化气息匮乏的时代一路走来的艺术家一开始给人一种桀骜的感觉,严肃而有些疏离。“我们都很期望来国科大做讲座,希望能从理工科学生的视角交流艺术”,包林的开场白瞬间拉近了与同学间的距离。他以独特的幽默和犀利的视角给国科大学子上了一节别开生面的“艺术课”。
包林先生1982 年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并于1986 年赴法国公费留学,现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绘画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他曾在一篇评论里这样说道: “更多的是要拿艺术本身来‘说事儿’,用来表达一种情绪,表达一种观念,这是艺术家的一个社会责任”。与此相对,他的作品包括《缺氧的时代》、《理性与激情》都带有明显的现实气息,而他在讲座中也曾提到绘画是人类记录、看待世界的一种手段与表现。那么,这位作品中带有强烈现实色彩艺术家的眼中的艺术是怎样的呢?
首先,包林解释了这次讲座的主题,他强调“‘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审美是相对的,所以我们只探讨观看”。之后他分三部分来带领同学们了解中西绘画艺术,包括绘画与观看的历史和差异、现代性起源和当代性特征。讲座包含大量的画作,在一幅幅充满了历史和艺术气息的作品中同学们模糊地触到了绘画史的框架。
包林提出艺术家有两个特点:一、比一般人先走半步,观看决定绘画;二、运用现代工具。最先展示的是古埃及和古希腊的一些画作,不同文化导致了不同的观看方式,所以对艺术有着截然不同的影响。例如古埃及的大部分作品中人的脸与脚在表现时都是从侧面的角度,包林指出古埃及在绘画上总是将“概念中最能代表事物的特征表现出来”,而古希腊的画中很重视光与影的表现,这些都与中国的“观看”与表现有着本质的差距。当来自意大利的郎世宁带着在西方掌握的绘画技巧来到中国,估计也没料到自己在绘画时的光影处理会毫无用武之地,从中国人“观看”的方式上来说,光影的结合并不能带来艺术的享受,就脸的光影处理(形成“阴阳脸”),当时的中国人就不能接受,所以他不得不改变自己来适应中国人的观看方式,这一点在《贵妃》和《乾隆阅兵图》这两幅作品中有所体现。
然后,包林在很大的时间尺度上介绍了中国的一些典型画作,包括顾恺之所作以人物为主角的《洛神赋图》、有最早风景画之称展子虔的《游春图》、第一幅将诗歌引入绘画的王维的《江山雪霁图》、南派山水派代表董源所作的《龙宿郊民图》、将书法融入绘画的《富春山居图》……这些囊括了从晋到清的画作,深刻表现了我国古代绘画“眼从属于心”的特点,带着同学们领略了一番带有浓厚中华传统气息的绘画史,包林戏称“这里虽然不过一小时,画中已千年”。在赞美的同时,包林以清代“四王”的作品作为结束,与五代时的《龙宿郊民图》对比,尖锐地指出中国绘画千年来并没有明显的变化。最后他沉重的叹息,中国的艺术在很多时候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脚下,并没有长足的发展,习惯于溯源和集大家之成,多数时候选择跟随前人的脚步,不免形成观看上的限制,甚至形成所谓的“八股绘画”。
之后,包林着重介绍了西方绘画的发展,在文艺复兴之后,绘画才被达芬奇提升到了科学的层面,成为一门艺术,这个时期绘画偏向于写实,如西方的人物画经常是建立在解剖学的基础上,在这方面着重介绍了新古典主义的高峰时期的几幅作品,这些作品通常带有一种崇高、神圣或悲剧色彩,代表作品有达维特的《贺拉斯兄弟的宣誓》、安格尔的《泉》和《大宫女》。随后,包林就能取代绘画记录功能的摄像技术产生后,西方艺术家对绘画归宿的一系列尝试继续进行探讨。当绘画的记录功能不再是不可取代,马奈、塞尚和亨利·马蒂斯等艺术家在光影处理、表现方式、具体作用等方面对绘画艺术进行了极具个人主观性的改革。西方绘画艺术开始由写实向主观印象派转移,绘画逐渐变成了一种象牙塔式的不为普通人了解的艺术。这个时期很多著名的绘画作品都及其荒诞扭曲,如塞尚以色彩块取代线条所作的《圣·维克多山》,以 “歪曲事物外在”来呈现事实弗朗西斯·培根所作的《教皇的尖叫》等。这些创新都十分体现个性,因艺术家本身看待社会的视角而异。而艺术鼓励个性化的表达,包林说这些创新有助于开辟一个新的视角。
在最后,包林提到英语很重要,他说“英语是世界交流的工具,如今西方社会对我们的了解远远不及我们对他们的了解,从这个角度看我们是有优势的”。他对国科大的同学们寄予深厚的希望,建议大家多看看《少年中国说》,开阔眼界,不拘泥常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