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条绿罗裙

  • 李晨阳 (国科大记者团)
  • 创建于 2012-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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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条绿罗裙

我从小就有一种绿裙子情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童年时玩闹,把一条苹果绿的连衣裙刮蹭得狼藉,也决不肯另换一身。

长大后读《飘》,斯嘉丽对美好生活的期许之一是“拥有无数条绿色的裙子”。那些深浅浓淡的翠色,附丽于绫罗绸缎的载体,款款环抱住17英寸的腰身——这种熨贴的温柔,绝对胜过一个不敢深爱的,金发的阿希礼。

白居易作《缭绫》,写那种精致的造物是“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当“江南春水色”的缭绫被“广裁衫袖长制裙”,被娇娆的舞姬旋转成一面湛碧的莲叶,不知远方扎扎弄机杼的寒女会如何思及这份美丽。

欧洲有一首老民歌叫《绿袖子》,忧郁的曲调百转千回地吟唱着一个君王的思念。君王的思念是多奢侈的东西?他拥有一个国家的富饶,却只能追忆一瞥绿衣的倩影。红袖可以添香伴读,绿袖子这样的意象却总是倏然远引,仿佛遥遥地挥一挥,便要作别西天的云彩。

于是就有了牛希济那首《生查子》。“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年岁青葱,衣饰青葱的少女作别远行的情人时,细细嘱托到:“你要记住这条绿罗裙啊,今后不论在哪里,看到碧连天的芳草,都要想起天草相接处,那等你的姑娘!”

她任性地天真。骄傲地自信永远不会从凋落的爱情中明白在远方的红尘紫陌里,还有太多红衣紫裳。她更烂漫地霸道,要全天下一草一叶都做她的眼线,以绿枝代替红绳,拴住游子的心和思念。

这是最动人的草木皆兵。

如果我也有一条绿罗裙,你可千万不要去大漠,去草原吧。

责任编辑:李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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