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念师恩】谢谢,我的老师

  • 陈洁琳 (研究生记者团)
  • 创建于 2011-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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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执信已经好多年了,以至于现在回去已经被行人默认为研究生,那些青嫩的高中生们见到我居然还会羞涩地叫我一声“老师”,我怕是受之有愧的。以前在执信读高中,总是诅咒这里,要穿校服,穿校鞋,关键还要剪短发,简直就是要了女生的命。一旦离开这里,却又是口口声声自称“执信人”,思念执信的好。高中三年,真是拼了命的三年,拼命学习、拼命捣蛋、拼命反抗。我想,会怀念执信,是必然的,因为我的同学,也因为我的老师。人的一生,老师很多,每个老师都会给你留下一点有用之物,我之所以选择高中的三位老师,是因为我觉得我能在人生重要的时间点上遇到他们是我的幸运,我从来没有向当时那样任性,那样反叛,但是他们没有因为我天天闹腾而把我扔在一边,见怪不怪,现在想来,当时的闹腾多少有些身不由己,多少有些希望得到老师的偏爱,多少有些幼稚,但是老师们依然拉着我、扯着我,不让我跑得太远。
 
小草:老师,别老得这么快
女人总是易老的,男人似乎好一些。这次回去,觉得小草还是4年前的小草,居然没怎么变老,心里很是安慰。小草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师呢?我总是惊讶于发生在他身上的一个奇迹--在他教过的学生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是不喜欢小草的,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当年,我很喜欢和这个数学老师玩。甚至在我们最后一堂数学课上,在有女生默默掉泪或者哇哇大哭的时候,我还能笑着说“我也没遇到过比你头发更少的老师”,他哈哈大笑,我和小草就是这种关系。小草的桌面总是竖着一堆堆的作业、练习册,你走近一点,就会发现他被淹没在书本中,用他的“二指禅”敲打着电脑。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生起气来却是相当吓人的,估计这就是当过几年班主任的成果。每次在走廊上遇到小草,他都要扯着我,问问最近曼联怎么样了,湖人怎么样了,最后例行一句,少看点球。他没认真,我也没当真,我总是认为,肯听我激动地讲曼联、湖人的老师,肯定不希望他的学生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有。我还记得,坐在教室的最后,翻着数学书,小草劝我的话—到大学里努力谈个恋爱,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去追,怕什么。
在最后一堂数学课上,小草说,做老师就有这样一个不好,最后一课每年都上演,每年都不得不掉些眼泪。他说:“我教过很多届学生,他们都慢慢长大了,现在做什么的都有,我甚至还教过自己学生的孩子,可是你们的孩子估计我就赶不上了,到那时候我都要退休了。”这话,我记到今天。大一的寒假,回去见到小草,不知是因为一年不见,还是阴冷的冬天显得人憔悴,我觉得小草老了一些,心里竟觉得害怕,下楼梯的时候抓住老师的袖子说“小草,你要好好保养,别老得这么快”,小草对我难得的认真还调侃了一番。
老师,我是真的希望您能成为我孩子的老师。
 
董燕:交心的老师朋友
董燕是我的班主任,八零后,特别小女生,居然还爱向我们撒娇。也许因为这样,我总觉得,我们虽然是师生关系,却还是像朋友更多,一起逛过街,一起吃过饭,一起唱过K,一起坐在学校的楼梯上聊点私话。毕业以后,每次见面,都喜欢讲过去,老师说我变了,我却认为老师一点都没变,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高中的环境,没有看起来那么波澜不惊,也还是处处有暗礁,我不认为老师为人单纯到什么都不懂,却担心老师的任性不肯妥协。
当然,老师还是我的老师,在我高考这件事情上面出了不少力。当时幼稚的我喜欢说气话,有一次期末考没考好,自己生自己的气没处撒,一直憋着,老师找我谈话,问我“你再这样,要是高考没考好怎么办”,我当时回了一句气话,老师一巴掌就下来了,打在我身上,力气不大,我还是哭了,抱着老师哭了一场。透过老师的那一巴掌,我觉得自己确实走得太远了,太不争气。后来和老师聊起这件事,她却已经忘了,只是笑着说“当时你这么爱闹情绪,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哪记得了那么多”。
当年,老师并不像小草那样受到每个学生的喜爱,甚至背后有些蜚语,犹记得,某一个晚自习上,老师站到讲台上,最后是红着眼离开的。高中的时候是那样的无知,那样的幼稚,又那样的自以为是,欠了很多年轻时候的债。后来和老师聊天的时候讲起来,她说,等他们大了,就会明白我的苦心。那一刻,我真正明白,岁月不是白白过去的,老师再爱撒娇也始终是年长于我们的老师,在她的眼里,当时的我们都是小孩子。
我慢慢长大,开始经历一些事情,老师却好像还是站在那里,不肯老去。每次回去都看见一堆小孩子围着她,叫她“燕儿”。我在一旁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笑她接受这样琼瑶的名字,她也自我调侃着说,“将就将就呗”。
老师也许是不会变的吧,仔细一想,这样也好。
 
小英:一起放学的老师
和小英老师聊天的感觉,又和董燕老师不同。小英老师其实也有点小孩子,当年中午总是一起放学,某天心情不好,硬要请我吃雪糕。小英老师总有一股冲劲,当年考北大的事情也是她先提出来的,高二的暑假,一个电话飞过来,开口就是“哎,你想过考北大没有”,我总是被这样的直率撞得一愣一愣的,却特别感动。后来北大自主招生,某天晚自习,小英背了个包,把我叫出来,交给我一叠卷子,让我好好准备自主招生的事情,我又被感动了一番。
现在想想,高中的时候,这些老师其实是很迁就我这个小孩子的。中午总是和小英一起放学,有一天要赶回去看湖人的比赛,一边往校门赶,一边催着老师,后来想想,老师穿着高跟鞋就和我跑出了校门,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自己做得太过了。和小草冷战过,和董燕闹过情绪,和小英也没少折腾。升高三之际,学校突然要突击检查头发,我心痛之下去把好不容易留长的头发剪短了,心中却早已是满腔愤怒,在检查头发的时候,被小英指出不合格,当场失控,情绪倾泻而出,全场老师硬是被我的反应愣住了。后来小英找到我,指着自己的头发说:“你看我这头发剪得难看吧?我还是去仈佰伴剪得,50块啊。”老师为了让女同学们不那么难受,自己也跑去把长发剪了,而且确实剪得难看。
小英老师后来做了级长,每次回执信,都只能见到她忙进忙出的身影,难得这个暑假终于有时间长聊一回,从男人、工作、衣服到孩子,我忽然想,当年,我们在放学的路上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呢?
 
我想,没有这些老师,我是去不了北大的。但如果仅仅为了北大这事,我和这些老师的关系不至于能维持至今。我的老师,应该不会看到这篇文章,但我对他们的感激之情,他们都一定了然于心。他们教过这么多的学生,依然能够记住我,足矣。
责任编辑:陈洁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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