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读唐诗,有一首诗给我的印象极其深刻,那就是孟浩然的《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读着诗,仿佛已置身于世外桃源。诗中的乡村悠闲和谐、山青林茂,邻里间讲信修睦,这是常年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人无比向往的胜景。常听到大城市工作的朋友说:“我很喜欢农村的老家,工作累了会特别思恋她。在村里看袅袅升起的炊烟,看嫩绿慵懒的枝叶,躺在草地上贪婪地闻小草和泥土淡淡的芳香,看夜空,数星星,那是多么开心快乐啊!”
我的老家是坐落在重庆市郊区的一座漂亮的小山村。记忆里,村子也如同朋友描述的这般清静美丽:淡淡荷香、悠悠溪水、羊肠小道、满天繁星、友邻相伴……农民是居住在这块美丽大地上的画家和工程师:春天插秧,他们把大地装扮成嫩绿的一片;夏天酷暑,他们一边赏荷一边劳作;秋天收割,金黄的大地是他们最得意的杰作;冬天瑞雪,忙碌一年的他们合家团聚,享受辛勤的回报。农民还是这块美丽大地的主人:清早扛上锄头、哼着小曲走向田野;黄昏拖着被余晖拉得长长的疲倦的身影,面前却慈眉笑颜,在乡村的田梗上说说笑笑,信步走来,结束一天的劳动;傍晚,恨恨地吧嗒一口旱烟;然后,一觉睡到天亮,又开始新的一天……
这就是回老家前,一直在我心里勾画着的那幅美卷。
然而,踏进村口的那天,我所有的想象都在这一刻停止。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水村山郭酒旗风”的画面,而是遍地的工厂和脏乱不堪的垃圾堆。村里多了许多我不认识的人,穿着各种工作服,来回匆忙地赶路,遇上了,轻轻一瞥,再加一句:“吃了么?”
第一天回老家的心情可以说是极其失落的。后来听说,村里的土地被征用了,现在农民不种地也能有钱了,日子好过了……然而,我心中那个美丽的村庄不见了!蕾切尔·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描述的情景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浮现。眼前的家乡,山坡变平地、农田变工厂、森林变楼房……仿佛多了一分嘈杂和浮躁,却少了一分清幽和平和!
回家的这几天,外婆常皱着眉头念叨:“现在空气不好了,不要老是往外面跑。那些厂里冒的烟又黑又脏,衣服都不敢晒在外面了。你看看,黄泛泛的污水就这样直接流到外面的路上和地里,脏死了,臭死了!”我想,在他们那个年代,虽然物质贫乏,但总不至于担心自己因为吃了什么、闻了什么而得病。想起在镇里上中学的时候,常听大人们说一句顺口溜:六十年代挑水洗菜,七十年代洗衣洗澡,八十年代鱼虾死快,九十年代捂着鼻子跑得飞快……这就是说的当地以前的饮用水源梁滩河。由于严重的工业污染和生活污染,现在的梁滩河已经是臭气熏天、黑如墨汁,对梁滩河进行修复治理的费用已远远超出了因为走污染这条捷径而获得的利益,并且收效甚微。
“水碧天蓝,空气清新,是我们对新农村生态环境的理想描绘。”对农村污染的高度重视,不仅仅因为这里居住着我国相当一部分人口,还因为我们赖以生存的粮食来自于广大的农村地区。拥有一个健康的生存和生产环境才能拥有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望着不远处的那些工厂,不禁感慨:青山依旧在,只是朱颜改!此时此刻,我无比怀恋那条儿时通向学校的小路,那条流向山脚的小溪,早上起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还有金黄的稻田、翠绿的荷田……
多年以后,若再读陆游的《湖塘夜归》:
鱼翁江上佩笭箵,一卷新传范蠡经。
郁郁林间桑椹紫,芒芒水面稻苗青。
云边筑舍分南北,陌上逢人半醉醒。
莫恨西村归路远,行前点点有飞萤。
不知那时会是怎样的一番心情啊!
(作者系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研究生,本文为“我眼中的中国乡村”图文征集大赛参赛作品)
清晨,打开收音机,耳边响起来自快乐的Manu Chao撩动人心的声音:
“Me gustan los aviones, me gustas tú.
Me gusta viajar, me gustas tú.
Me gusta la manaña, me gustas tú.
Me gusta el viento, me gustas tú.
Me gusta soñar, me gustas tú.
Me gusta la mar, me gustas tú.
Qué voy a hacer?
Je ne sais pas.
Qué voy a hacer?
Je ne sais plus.
Qué voy a hacer?
Je suis perdu……”
“我喜欢飞机,我喜欢你;我喜欢旅行,我喜欢你;我喜欢清晨,我喜欢你;我喜欢风,我喜欢你;我喜欢做梦,我喜欢你;我喜欢大海,我喜欢你!我要干嘛?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怎么办?我不知道……”《Me gustas tú(我喜欢你)》,一首风格独特的拉丁歌曲,让人莫名其妙地欢快起来。
推开窗,阳光潋滟。“心情大好,出去走走,碧海蓝天,吹吹风;河山大好,出去走走,别窝在家,当懒虫……”有什么理由拒绝音乐的诱惑呢?就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眼前的一切。
清风叩门。
我住的城市,四季如春,花开不败。每一次呼吸,每一次眼神相遇,每一次冥想,都混杂着慵懒的生活气息,让人在这般静止的时间里思恋生命里一切美好的东西。
我出生的地方,是我寂寞的信仰。少小离家,从今而后,怎么就把家乡变成了自己路过的地方?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如今,走在自己走过的路上,看到了新的风光,回想着年少时候,想象自己和家乡当年的模样。
我出生的地方,四季分明,发展飞快。当年土墙草盖,现已青砖白瓦;当年荷锄归去、青灯照壁,现已楼上楼下、电灯电话。那时,踩着露珠除草,披着月光回家,是农民生活的主旋律;现在,穿着工人服,严格上下班,是大家生活的常态。
有那么一种心情,总是让人忍不住怀恋乡村生活那种单纯的忙碌和充实,悠闲和恬静。然而,不能因为留恋一种状态,而排斥它的改变,拒绝它的前进。
“感悟”二字在中国文字里有着很动人的意蕴,诗人因为感悟而写下流传千古的佳句。浏览摄影网站,全是一幅幅巨美的乡村风景照,配上作者对此情此景的感悟,让画面有了一种灵魂的共鸣。都市里的小青年不堪生活的压力,文人骚客厌倦高楼,他们纷纷来到乡下,妄图洗净自己的心灵。但是,他们不知道每一寸光阴都各不相同,短暂的停留只能放松而不足已了解和看透一个乡村的内涵,只有居住下来,才能够享受专属于自己的浪漫时光;短暂的停留也让他们不懂得如何去尊重乡村的劳动规律,让随之而来的一些生活恶习污染着乡村这块宁静的世外之地。
有时候喜欢一个地方,并不因为它有迷人的风光,可能因为一个人,可能因为一种心情,或许可能只是感悟了吧!久而久之,喜欢变成了一种期待,变得平静而温馨。乡村的柔情与力量交织,让人眩晕,只有具备深厚的底蕴,才能传达出那种独物的品味来。幻想的魔力让我终究深信:优雅永远没有规则!
因为,“me gustas tú”,我喜欢你,于是,我只能拜托音乐带我回家。身未动,心已远。歌声又响起: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作者系西双版纳热带植物园研究生,本文为“我眼中的中国乡村”图文征集大赛参赛作品)
从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想写点儿关于农村老家的东西。因为自从外出求学以后,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半年的时间才能回家一次,每次都感到老家越来越多的变化。而正是这些变化,在慢慢的将我童年记忆中的故乡逐渐冲淡。趁着现在还有些印象,赶紧写下来,等到数十年后,给风烛残年的自己留点儿回忆,也当是给我们的下一代留下一些他们几乎没机会经历的关于他们祖辈的东西吧。
该怎么开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思来想去,终于决定从最模糊的记忆开始写。懵懂之时,记得老宅的西面是一条不宽的河,河里总是有绿色的水在流。记住这条河,不止因为离家近,而且因为年幼调皮的我差点就永远沉睡在这半河的绿色之中,受到那次惊吓,至今不敢下水学游泳。现在,孩子们不可能再担心会被淹到了,因为不知从哪一年起,河中就不再有水了。
河西岸,是一大片的农田,那片地我也很熟悉,因为我的爷爷奶奶就葬在那里。每一年我都会跟大人们去上坟。想到故去的爷爷奶奶,总是会想到村子里出殡时的情景。在山东老家,葬礼应该是最隆重的一个礼节了。当一位长辈故去,孝子孝孙就开始了好几天的披麻戴孝的过程,未出五服的人都在孝子孝孙之列,所谓未出五服,就是从自己往上推,只要跟故去的人在五代之内能找到共同祖先,就在五服之内,就内趴灵,就是穿着孝衣在灵床前哭灵。先人故去后的第二天晚上,要请来戏班吹丧乐,孝子孝孙要在这天晚上找个朝西的桥,把纸扎成的鹿拉的车烧掉,寓意先人灵魂乘车西去。葬礼一般是在第三天或第五天举行,这一天,孝子孝孙要在村子里走一遭,每隔一段距离就要跪下来磕头,叫“谢庄乡”,因为整个葬礼都是村里人帮着张罗,孝子孝孙只是趴灵守灵,还有就是村里人都会掏出几块钱给他们,叫“自易钱”,其实就是众人帮丧事一家办丧礼,大家帮一家,所以叫“谢庄乡”。等到了下午,村子里的壮劳力都会放弃手上的活儿,去帮着把棺材抬到墓地,在去墓地的路上,还要举行一个过程,叫“行奠”,就是死者的姑爷,外甥要对着棺木三叩首以示哀悼。等到了墓地,棺材入葬后,孝子孝孙们要以手抓土,洒满棺材盖,然后村里人会帮忙把棺木埋掉,隆起坟头。葬礼后的第三天要“圆坟”,孝子孝孙们要去上坟烧纸。之后死者的儿子要出去“谢孝
,就是去那些不是自己村的,但是给了“自易钱”的人家里磕头谢孝,那些人要给些纸钱给孝子们。随后,还要过“三七”,“五七”,就是在二十一天和三十五天的时候再去上坟。在这之后,葬礼才算真正结束,孝子孝孙只要守孝三年就行了。
这些逝去的人并没有因为入土而被忘记,因为到了大年三十要请“爷爷娘娘”回家过年。就是在三十这天,我们会把写有故去亲人名字的一张画(我们称之为“家谱”,或者称为“竺子”),挂在堂屋中间,摆上一桌贡品,然后到亲人坟上,请他们回家过年,这就是请“爷爷娘娘”。请回来以后,供桌上就会一直香气缭绕。除夕夜,一家人包好饺子,等到十二点,就会煮熟,先要贡天地,烧纸钱,放鞭炮,成为“发钱粮”。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这个称呼的由来,只知道这是在祈求神灵保佑来年顺顺当当。然后到了初一早晨,人们就开始拜年了。小时候,拜年是一个很隆重的过程,特别是给自己的长辈,要行叩首大礼。当然,不是对着长辈磕头,而是冲着墙上挂的家谱磕头,有多少长辈就要磕多少头。然后,人们就要出去,给院里(我们这儿将同一个姓的人称为“院”,比如张家院,王家园)的长辈拜年,其他院的街坊邻里也是要去的。等到初一下午(也有的村子初二送),又要送“爷爷娘娘”。同样烧纸钱,放鞭炮,这样大年初一就算过去了。初二在我们那儿是个特殊的日子,给刚去世的人上新坟,要连上三年,因为这个特殊的原因,是不能轻易走亲访友的。初二以后,人们就开始到处走亲访友,给亲人们去拜年了。但是女孩子是受到限制的,因为没结婚的女孩不能下跪磕头,所以除了姥姥家,她们很少出去走亲戚。结了婚的女人就得和男人们一样,该磕的头都得磕,因为她们经历了那复杂的结婚过程,已经成了婆家的人。
记得小时候,青年男女结婚是一件挺麻烦的事儿。媒人登门说亲,然后双方的父母就会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对方的情况,家庭条件怎么样,人长得如何,等等等等。等双方都觉得合适了,就该见面了,一般是男方买着一些东西,由媒婆带路去女方家,或者在媒人家里,两个人见一见,聊一聊,觉得对脾气,就先处着。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要订婚,在我们那儿有个称呼,叫“过号”,男方会请女方的一些亲人过来,叫上院里的所有人都去他们家吃饭,算是个“新闻发布会”吧,告诉院里人,自己的孩子订婚了。“过号”这天,媒人是个贵客,因为除了定亲,第二个任务就是答谢媒人的帮助,人们一般都会有些物质上的谢意。过完号,这事儿就算定下了,逢年过节,小伙子都要备上厚礼去女方家请姑娘过来喜庆一番。然后就是送彩礼,登记。最后双方选定一个好日子结婚,结婚那天的说法更多,小叔子要去迎亲,新媳妇到了家,小叔子要在门口放迎门炮,等等。而女方那边也会派出庞大的送亲队伍,最主要的是要有两个小男孩,一个人“长水”,就是拿着把水壶,一路上碰到桥,就要倒些水在地上,寓意两家关系好合,细水长流。另一个挂门帘,就是要带着一个花布缝制的门帘,到了男家后挂到洞房门口,这件事儿的有什么说法我给忘了。而结婚以后的第二天,女方的兄弟还要过去“送衣裳”,就是带着些礼物,女孩的常用物品去男方家。随后是女孩第三天回门,就是回娘家。至此,这个婚才算告一段落。其实这对新人的琐事并未结束,等有了小宝宝,还有一些礼数。小宝宝生下来以后要过“十二晌”,就是一般在孩子生下来第十二天,把各处的亲戚们(都是女眷)请来,见见孩子,吃顿饭,热闹热闹,又相当于一个“新闻发布会”,告诉亲戚们,我们家添丁了。后面还有满月酒,周岁生日,才算将这个娃娃的事儿结束了,等孩子长大了,又是新一轮的结婚生子。
也许读者看到这些头就会大,感到太繁琐,但是如今,这些繁琐正在逐步的消失,随着那些前辈们的相继入土,越来越多的过程被人们以封建的借口“省略”。可是正是在这些繁琐的过程中,人们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那种气氛,人们之间的亲情才越来越浓,而不是现在,人们很少下跪磕头,却又纷纷抱怨年过的越来越没年味;亲戚们一年到头忙碌挣钱,互不走动。也许正是这些繁琐的过程,维系了农村世世代代的秩序,告诉人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农村。
(作者系遗传所研究生,本文为“我眼中的中国乡村”图文征集大赛参赛作品)
小道、山岗、田野、人家,是画家眼中的一幅画,也是诗人心中的一首诗,更是我魂牵梦绕的天堂,她承载了我童年时的欢乐,见证了我年少时的成长,她就是我的故乡—解庄村。
这是一个位于河南省中部的普普通通的平原小村庄,这里土壤肥沃,地势平坦,广袤无边。村子里的人们世代都以种地为生,延续着几千年来的农耕文明,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男人们在希望的田野上挥洒汗水,播种收获,女人们在家里做饭纺织,照料孩子,老人们一边抽着烟一边搓着麻将:1987年我就出生在这个平静而悠闲的村庄。
那时候,村里的房子都是低矮的瓦房,墙大多是泥土做的;村里的路也是崎岖不平的,一下雨就成了泥潭;村里还没有电视,能用上电的也不多,我家还用着煤油灯。不知道是没有电的缘故还是为放松一下白天劳累的身体,各家各户的人都会在吃过晚饭后聚集在村子里一个宽广的地方,或是趁着夏夜里的一缕月光,或是冬日中的一堆篝火,大家三五成群你一句我一句谈天说地。同大人们一样,孩子们的娱乐活动也不多。于是,每当大人们谈天说地的时候,我们就也围在他们身旁。不过,那时候一家至少会有两个孩子,一个村子里的孩子往往很多,若是有哪位老人说要讲故事,孩子们都蜂拥而至,围坐一团,静静地听着。俏皮的孩子还会问一些自认为神秘却是幼稚可笑的问题,不时地引起大人们的哈哈大笑。晚些,有些人睡意渐来,便陆陆续续地回家。此时伴随着归去的脚步声,整个村庄也逐渐安静下来,直至明早唤醒人们劳作的鸡鸣声。
村子的最南边是一座小学,学校坐北朝南,大门一开就看见一望无垠的田野。七岁那年,我被送入这所学校就读小学一年级,白天上课,晚上回家。上的课程也很简单,半天语文半天数学,隔一天换下次序,偶尔会上一下体育课,就是在大门外的操场上(空旷的土地)自由活动,但那却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尤其是春天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麦田给大地铺上绿色地毯,那是我们孩子们的乐园,更是“战场”—我们“战马”游戏的“战场”。人分两组,每组中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背人的主要是在“战场”中来回跑动,一方面要避开对方,另一方面要协助自己人不要被踢下,被背着的人主要是将对方背上的人踢下。哪一方背上的人先落地为输,输的一方要给赢的一方做“跳马”。有时候为了占领要地,往往一下课就拼命地跑到那里,然后开始“战斗”,由于是麦田,摔倒了也不是很疼,再加上年少,摔跤厮打之后往往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怜那麦田在“战斗”之后一片狼藉。当村子里袅袅的炊烟升起时,孩子们也就停了下来,背上书包浩浩荡荡地回家,连同带着农具的人一道形成黄昏时分美丽的乡村风景线。
转眼间,小学毕业升入县里的中学,由于是全日制封闭式管理,回家的次数变少了。当时,正值“改革开放”时期,全国上下掀起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的浪潮。
一方面,南方的城市新建了许多工厂,生产现代化的设备和产品,但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工厂,那里的工人又少,人员紧缺。另一方面,广大农村农闲时大量劳动力剩余,在家闲着。聪明的人看到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于是农村的一部分人选择农闲时到南方打工,农忙时在家务农,也就是今天所谓的“农民工”。我们村最先是那些没有成家的年轻男子出去,后来是更多的男人出去,再后来就是年轻女子和妇女。他们一般在庄稼安置好后,就一起到南方的工厂里打工,等到秋收时分再赶回来忙农活。
在邓小平“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指导下,科技日新月异,每一次回家我都发现村子里发生着这样那样的变化。混凝土结构的平房开始多了起来,村里的小路也变宽了,有的还铺上了沙子,许多家都有了电灯、电话、电扇等。那时候,有一家还买了一台12寸的黑白电视机,那是我们村的第一台电视机。大家对它非常地好奇,每当大家吃过晚饭,都开始带着自己的小板凳到他们家排好队等着看电视,有时候人太多,索性小孩子都站到墙上,爬到树上,我也在墙上看完了《西游记》。在电视上还看到有的地方,收麦子时不用镰刀了,用的是联合收割机,那时候想:要是我们这里也用它,那秋收的时间将大大减少,人员也将大大减少。
2006年我来到北京读大学,回家的机会更少了,一年就回去一两次,然而家里的变化之快更是难以想象。
小时候的泥墙砖瓦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泥墙的平房和二层小楼以及“新农村建设”工程中建设好的漂亮房子。村里的路在“村村通”公路建设工程实施下变得宽阔平坦。家里的生活用品和电冰箱、洗衣机等家电产品一应俱全与城市无异。很难想象,一个原本落后贫穷的小村庄突然变得像城市里的别墅区。在一次回村里的路上,看见了一座漂亮美观的教学楼,走近发现那是我们村新建的小学,这所学校有一扇雄伟的大门,甚至不亚于一所大学的校门。从门口往里看,橡胶跑道、篮球场、电子图书室等现代化的设施也都在这所小学里呈现。看到看门的老大爷,我情不自禁地向他走了过去。
通过和他交谈得知,他原来是村里小学的教师,后来退休便在这里看门。说起现在小学的变化,他先是高兴后来却有点忧郁。他说,原来小学的条件不好,可是上学的人很多,一个班级至少60、70的人。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我上小学那会儿我们班70多人。他还说现在条件很好了,一个班往往十几个人就不错了。计划生育使得农村的适龄儿童人数减少,再加上有些人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村里上学,就把孩子送到县城里边去,反正现在交通什么的也不是问题。说道这里,听到了下课铃声。我看了看,偌大的校园里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在走动,学校设施好了,却没有人玩,都各自拿着一个手机在翻看。我想大概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是“战马”吧。回到家中,妈妈热情地欢迎我并说爸爸虽在外面打工却也很想我。我吃过饭后,我到外面的街道里走走。街道很干净,但是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冷冷清清的。以往是热头攒动,有说有笑的,现在每家都是灯火通明,大门紧闭。这才想起妈妈说的话。现在村里吃穿都很好,不比城里差。村里的年轻男人和女人都到外面打工,有些人常年不会来,反正种地也挣不了多少钱,要么把土地暂时租给别人,要么就干脆闲着,农忙时靠的是现在机械化生产,用不了多少人。村里现在只剩下老人和孩子,平时来往也少,不怎么走动。
确实是,中国的乡村在发生着变革,不再是我儿时的模样。你不是听到雄鸡破晓时的声音,而是床边的闹钟,你不是看到“披月荷锄归”的情景,而是“轰鸣机械忙”,也不知道乡村的孩子学到古人写的“田园诗”时能否感受到田园的乐趣?城市化进程已经深刻地改变了中国的乡村,它将先进现代化的技术和产品引入,推进了中国乡村进步的步伐。只是这个过程是否太快,太突然,是不是以丧失“中国乡村”最本质的品质和精神—平静悠闲,人情浓厚为代价?我们希望时代的进步使乡村的外在环境,物质生活变得更加美好,也更加希望乡村的内在品质,精神生活得以继承并与时俱进地发扬。
(作者系光电研究所研究生,本文为“我眼中的中国乡村”图文征集大赛参赛作品)
东南西北群峰立,资水滔滔四处通;
瑶家风情万人迷,年画粉纸人人颂;
银花毛尖香醉客,一都云峰醇沁人;
昔日楚道谁人知,而今四通随处闻。
注释:
隆回四面环山,东面九龙山,西南大东山,西面白马山,北面望云山;一条资江贯通全县;
瑶家婚俗,对歌定情、送伞订婚、打泥还礼、成婚“打蹈”、拦门酒歌;瑶家节日,如讨念拜与讨僚皈,古朴而神秘,载歌载舞,让人心驰神往。滩头年画,半刻半绘,印绘兼用,古拙夸张,风格艳丽;滩头香粉纸,精工细作,久誉盛名,让人称颂;
银花特指隆回的特产金银花,也指金银花茶,享誉国内;毛尖特指隆回的白马毛尖茶,香浓持久;一都云峰特指隆回一种特产茶叶,醇爽甘甜,沁人心脾。
上面说的隆回风情、文化、风俗与具有代表性的特产等,都是隆回的精华,可是在以前,这里交通不便,它们很少为外人所知,而现在,特别是最近几年,由于经济、文化特别是交通的发展,它们已走出了隆回,走出了湖南,正走向全国和世界。这怎能不让山水喜,不让隆回笑。故名“山水隆回笑”。
(作者系昆明植物所研究生,本文为“我眼中的中国乡村”图文征集大赛参赛作品)